說是全部叫起來有二三十人,不用到今日天黑就差不多能到距離咱們這兒最近的下一個驛站歇腳了。”
這家夥,真行!
周半夏很想吐糟一聲,你老兒子都沒讓知明回來跟我稟報此事……
“是了,知明午後回來找我和你爹說這事的時候,還拍他自個腦袋說忘了跟你稟報,不是你六郎哥想瞞你。”
周半夏幽怨地瞅著劉氏,“你還說跟我親呢,我才是你閨女,你咋又偏心你姑爺了,他就是瞞我好不好?”
劉氏大笑,趕緊將茶盞給放回原處,免得茶水溢出。
“娘~你說說,我和六郎哥,你最稀罕誰來著的?”
“哈哈……還用問,娘肯定是最稀罕你了。”劉氏好不容易忍住笑聲,當即很是鄭重的重複一遍,“娘最稀罕的就是你了。”
周半夏佯裝鬆了口氣的拍了拍自己心口,“我就知道,我是你大閨女,寶丫是你老閨女,一準錯不了。
你大姑爺太壞了,你大閨女我不搭理你大姑爺了。
咱娘倆接著說我姥家哈,我想趕在小年前接我姥爺姥姥上家裡住些時日——”
如今豬羊都宰好了,周半夏索性趁著此時隻有婆婆一人在,開始打聽何時去接姥爺姥姥來住些時日,順帶著將年禮給帶過去。
劉氏知道她老兒子之前就和他姥爺姥姥約好過完臘八去接他們二老來家裡住幾天,可老兒子是忙得不可開交。
這個臘八就沒回家,這趟回來待兩天也是忙裡忙外個沒聽,估摸是忘了這事兒,不曾想老兒媳倒記住了。
但她同樣的心知肚明,彆說最近家裡要有客人,她爹娘不可能會來住些時日。
外孫外孫,帶了一個“外”字就不是劉家兒孫。
尤其是她爹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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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待她這個次女算是如珠似寶,尤其在長女不堪受辱自儘之後,她這個次女在孩子姥爺心裡明顯變得很重要了。
但是!
等避難到這邊決定落戶安定下來時,孩子姥爺即使再如何記恨老爺子賣女求榮,又何曾不是為兒孫放棄她。
自古以來,正經人家誰收了彩禮不陪嫁一點東西給姑娘帶去夫家。
落魄不是理由,一兩銀子也是壓箱銀。
不是放棄她這個姑娘?
她爹娘怎麼可能會想象不到人情世故不懂的次女嫁到婆家當次媳不是區區一個好夫君能護得住。
她是年少無知,可她爹娘姐妹又何其多,豈能不知世間最難相處的便是婆媳和妯娌之間的關係。
而事實上確是如此,既無家族可依靠,又無嫁妝手藝,上麵還有個婆婆侄女當長媳的大嫂,日子過的!
窮,她不怕。
當時既然相中孩子爹,自然有想到要麵臨的將是陌生的農家日子,是心累,累得她三番兩次要絕望了。
很多事情,不是孩子姥爺事後感概一聲早已後悔,或是如今好歹要給她撐腰支起場子,便能彌補她曾經受到的傷害。
這一點,孩子姥爺姥姥不會不知,怎麼可能會來外孫這邊住些時日。
她的父母也就隻剩下自重自愛這一點體麵,哪怕姑爺親自登門邀請他們來住些時日,他們都不會來。
不說她爹娘,她大哥也早已不是當年那位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劉府三少爺,絕對不會答應父母上她這個妹妹家裡住些時日,還嫌她夾在中間不為難不成。
當然,這些想法,她不可能跟老兒媳說。
劉氏隻管點頭,算是接過了老兒媳的一番好意,也言明會轉告給二老。
至於二老來不來?
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她家孩子確實是誠心邀請了,要不是一個還在縣學求學,一個雙身子,他們小兩口肯定會親自登門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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