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地了,從省道拐下來,走了幾百米的砂石路,就到了老宅所在的小許莊。
老宅在路邊的第三戶,還是土胚房,但緊挨著的便是大伯家的磚房,三大間的三層樓,擱這會兒的村裡算是數一數二,外牆沒有粉刷,露出紅磚,不過桂西這邊很多都是這樣的。
遠遠的許江河就看見大伯了,站在邊路拎著一掛長炮,門口站著很多人,大伯一家,小叔一家,爺爺奶奶,還有一些許江河眼熟但不認識的,應該是村裡的鄰居。
“你先停一下。”許國忠開始指揮了。
許江河瞥了他一眼,踩了刹車,然後就看著許國忠一邊從口袋裡摸煙一邊開車門,但沒推開,人還急了:“這門怎麼打開?”
許江河不說話,按開車門鎖,大伯開始放鞭炮了,許國忠下車開始發煙了。
年二九,村裡的漢子早就回家了,許國忠這一輩家裡幾乎都是好幾個兄弟姐妹,比如許江河就有一個伯兩個叔,還有兩個姑姑。
這會兒城鎮化進程才剛開始,農村依舊承載著大多數的人口勞動力,過年最熱鬨的還是在鄉下,鄉土煙火味確實很重。
“你爸這個人啊!”車裡,老媽歎了一口氣,“兒子,媽先下去了。”
說完吳秀梅堆起笑臉,後腳跟著許國忠一起下車了。
許江河就坐在車裡,隔音很好,所以鞭炮聲不是很吵,爺爺奶奶往他這邊走來,掛著記憶裡少見的慈笑,後麵幾個小點的還是孩子的堂弟妹,盯著寶馬車一眼新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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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江河又看了一眼老登老媽的方向,被一群人圍著,也不知道聊著什麼很開心,特彆是許國忠,穿個夾克跟領導似得,挺著肚子,一臉春風,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車的方向,好不得意。
高調嗎?
其實還好的。
他們這一家擱莊裡算是大戶,老登兄弟姐妹不算多,但還有三個表爺爺,所以算起家族那就不簡單了,特彆是大伯許國豐這種不吃虧的主兒,擱村裡就是一地頭蛇,要麼惹不起他,要麼惹得起也不想惹他。
再一個,許國忠之前雖然跟大伯一家鬨得不開心,但在莊裡卻是很得人心的。
原因很簡單,算起來還是沾著徐叔的光,村裡誰家有人要是去市醫院看病,來柳城必找老登,這種事兒老登是最來勁兒的,各種幫忙招人打招呼托關係,甚至有時候還留人擱家裡住。
所以彆看村裡也不缺那種在外頭發財做老板的,但這種事還就得老登好使,畢竟是小城生態,徐叔的隱形能量確實不一般,何況老登也算是某種程度的地方國企職工了。
這掛鞭炮真長啊,還放完,爺爺奶奶已經走到車門邊了。
許江河搖下車窗,爺爺一臉慈笑和高興,說:“哎呀,江河回來啦!”
“爺爺,奶奶。”許江河笑著喊了一聲,但委實談不上又多親近。
“江河啊,不是奶奶說你,你也是的,怎麼都不回來看看呢。”旁邊,奶奶一副怪罪不高興的樣子。
事實上,小時候最偏心的就是奶奶。
偏心到什麼程度呢?一鍋能炒出兩種飯,一邊加蛋,一邊不加,加的那邊給大表哥許江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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