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鳶明顯緊張起來。
她不知趙非荀是何如向郡主提及她的。
她牢牢閉緊嘴唇穩住麵上的情緒,不讓自己堂上失儀。
姚嬤嬤說過,娘娘極重規矩。
禾陽郡主將錦鳶的反應看在眼中,雖覺得這丫頭性子如此懦弱實在有些提不起來,看不入眼,連她的賞賜都隻敢帶出來一支玉蘭簪子,謹慎至此,也不用擔心她能魅惑主子了。
眼下,更令她傷神的,則是櫻姐兒。
話裡話外藏著的心思太過淺顯。
這讓郡主想起一事。
櫻姐兒曾誤認這丫鬟是荀哥兒的房裡人,說她仗著主子的寵愛不守規矩、顛倒黑白,雖說不能以一麵斷人性情,但櫻姐兒話裡的真假,她少不得要懷疑一二。
喬櫻兒見郡主仍在看那賤婢,嬌纏著喚母親。
禾陽郡主心底暗暗歎氣。
但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姐兒,待她總是偏心些,看了眼上來送茶水、點心的吉量,吩咐道:“你來,同櫻姐兒說罷。”
吉量應是,走到喬櫻兒身邊,聲音溫柔地解釋起來:“也不怕姐兒知道,這裡麵另有其他緣故。從前與沈家有婚約時,他們曾送來個試婚丫鬟,就是這丫頭,她早已是大公子的人了。櫻姐兒當初應當也曾見過她一回。後來沈女作出這等事情來,沈家自認獨一趙府有虧欠,打算搬出京城,沈女身邊的丫鬟婆子也都要打殺乾淨,但因這丫頭被收用過,沈家不敢處置,連著身契一同送給大公子。”
喬櫻兒驚愕。
試婚…丫鬟?
就是那天被她誤認為是通房丫鬟的賤婢…那、那兄長派人追查到養在外麵院子裡的人豈不就是眼前這個賤婢?
可她是沈女身邊的丫鬟!
又怎麼能被養在外麵院子裡!
喬櫻兒:“母親,這賤婢定有問題!她是沈女的貼身丫鬟,但我兄長曾在外麵院子裡見——”
“櫻兒。”禾陽郡主自然知道,荀哥兒和這丫鬟絕不止‘湊巧’二字,肯定還有不少沒告訴她的事情,可這到底是荀哥兒的私事,他既然有心隱瞞,自己也就當作不知道不過問,在櫻姐兒提及外麵院子時,她適時開口打斷,“錦鳶已是清竹苑裡的一等女使,今後彆再提在沈家之事,母親聽著沈姓都覺得晦氣。”
配合沈字,她皺眉,露出嫌惡。
酒船宴上沈女當著那麼多人的外男私通,身子都被看光了,有這樣的主子,母親竟然還要她的婢女?!
喬櫻兒心緒起伏,心中不平,用手指著錦鳶:
“母親信櫻兒一句!有其主必有其仆!沈女淫蕩,賤婢試婚時就仗著荀哥哥的寵愛來欺負櫻兒,可見心思狹隘!母親還不知道吧,試婚結束後她仍纏著荀哥哥,荀哥哥買了個小院將她金屋——”
喬櫻兒情緒激動,眼看著娘娘的臉色不悅,身後的婢女怎麼都攔不住,情急之下隻能從後用力擰了下她的腰,這才疼得喬櫻兒停下。
情緒稍稍冷靜些後,喬櫻兒才發現母親麵色有異,她一顆心驟然懸起,期期艾艾地喚了聲:“母親……”
禾陽郡主恍若未聞,直接將她忽略。
反而看向站在堂下的丫鬟,語氣加重了幾分:“既然是荀哥兒將你帶回來的,隻要你恪守本分仔細照顧大公子,我自然就不會動你。若是被我察覺你存些什麼歪心思,輕則發賣重則杖斃,到時就算有你主子替你求情也沒用,記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