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鳶緩了下,才應道:“是。”
心中有些異樣。
趙非荀是真心教她讀書識字?
但這念頭也隻是閃過一瞬,就被拋之腦後,當真回屋寫大字去了。
錦鳶所住的屋子離主屋近。
趙非荀出門時,小丫鬟那間屋的窗子敞開著,恰好能看見她端坐在一張四方桌前,桌上鋪著宣紙,手腕僵硬地壓著,提筆寫字。
連著臉色都緊繃著。
看著認真。
但姿勢委實笨拙的可以。
趙非荀搖頭低笑一聲,出門去了。
按著趙太傅的吩咐,他先去了一趟廷尉府,問喬大定了個什麼罪行。
廷尉通過訊問,已明白當日究竟發生了何事,事關郡主娘娘、趙太傅的名聲,廷尉將這樁事壓了下來。
等到趙非荀上門,廷尉才如實說了。
“這喬大買入雲秦藥物雖不構成重罪,但他所下的春情藥這類下作的東西,與強.奸同罪論處,再加上他是在官員府邸下藥,罪更重一重,依律關上三至五年。本官會將結案文書同犯人一並移交去京兆衙門,之後會在京兆衙門關押。”
說完後,廷尉還有些忐忑。
生怕這位趙將軍不滿意。
自己是按律定罪,但若趙家不滿意,非要讓他把這喬大關在高牆裡一輩子方才解恨,也不是不行,多少有違他以律為尺的本心。
好在趙將軍聽過後隻說了句大人辛苦,便出了廷尉府。
廷尉後腳就寫下了結案文書,連同犯人一同打包送去了京兆尹府——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京兆府的人頭疼去罷!
趙非荀從廷尉府出來,又趕回家中。
下馬後,看見有一婦人被府衛隔在遠處,似乎在鬨什麼事情,趙非荀皺眉,指揮輕風去看。
說完後,他便抬腳進府。
沒一會兒,輕風打聽清楚了追上來,左右看了眼,才低聲回稟道:“回大公子話,門口鬨事的婆子是喬家夫人的貼身婆子,說她家夫人重病,懇請娘娘施恩的。”
趙非荀聽見喬家就覺得厭煩。
想必是府衛不知內情,母親又不願見喬家的人,府衛才不敢動手。
趙非荀去了禾陽郡主院中。
禾陽郡主正坐在偏廳裡焚香,屋子裡騰著嫋嫋清香,院外侍候的下人來往靜悄悄,連腳步聲都微不可聞。
偏廳裡站著三四個侍候的婢女,個個都安靜的站著,誰也不敢出聲擾了這份清靜。
隻有在趙非荀進屋前,才有傳話的婆子說了聲‘大公子來了。’
但禾陽郡主仍在調弄著香爐裡的香片、香灰,並未有太大的反應,直到趙非荀入偏廳,上前幾步,拱手請安:“兒子見過母親,母親恭安。”
禾陽郡主視線落在香爐裡,手上動作慢條斯理,麵容平靜,在嫋嫋青煙下,更添一分不悲不喜的淡然冷清。
“荀哥兒從哪兒來?”
“兒子才從外麵回來,方去了一趟廷尉府,關於喬家一案,廷尉已經結案,就要歸去京兆尹府關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