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陽看著她如驚弓之鳥,皺了下眉。
短短一個月的光景,這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櫻兒。”
禾陽拉起她的手,眉眼間有些不讚同“你是主子,這些事情哪裡輪得到你來做,被人傳出去,今後隻會讓人愈發作踐你而不會尊敬你。”
喬櫻兒心底冷的都快笑出聲來。
她落得如此,還不是母親您見死不救麼。
可麵上卻紅了眼睛,垂首顫顫驚驚著回道“謝娘娘教誨,櫻兒…記住了…”
禾陽終究不忍,把她拉到了身邊,吩咐吉量“叫人進來收拾罷。”
*
為了趕在明日太陽落山前抵達延陵圍場,這日中午禦駕都沒有停下,連午膳都是後麵禦膳房裡跟來的廚子帶出來的肉乾、饢餅一類墊饑的食物。
陛下吃的憶苦思甜,說當年老祖宗就是吃著這樣的食物才打下了江山。
每年舉辦秋獵亦是為了讓皇室中人時刻不忘老祖宗馬背上的功夫,這次中午吃的更是應景,賞!
陛下都說應景了,眾人更應該吃的感激涕零。
錦鳶不懂這些規矩,府衛說給她聽的時候,她沒反應過來,被一口乾饢差點噎死,連灌了好幾口茶下去。
傍晚過後不宜再趕路,停下安營紮寨。
這一片也是提前圈起來的地,背靠伏諸山,地方寬敞,前麵還有一條不算湍急的水流,淙淙水聲,添了幾分山野間的意趣。
四周都用硫磺、蒼術熏過幾遍,就怕毒蟲毒蛇擾了聖駕。
太監、侍衛們安營紮寨的速度極快。
沒一會兒,空曠的地上就搭起了一頂頂大小不同的帳篷。
明黃色的帳篷最大,被圍在中間,卻又同周圍的帳篷維持一定的距離。
太陽正落山了,不知從哪個帳篷裡飄出來的炊煙嫋嫋,各個帳篷裡也逐漸熱鬨了起來,煙火氣息十足。
錦鳶將帳內歸置妥當後,又閒了下來。
府衛便說她能出去走走散散,等到禦帳歇下後,眾人都不允許所以進出活動了,隻能在帳子裡睡覺。
錦鳶本來有些顧忌到處亂走不妥當,一聽陛下歇下後就沒法出來透氣,當即就說她要出去走走。
沒走幾步,來到了河邊。
她刻意走的偏了些,府衛也站在不遠處,沒有靠近。
這會兒,錦鳶才敢伸了個懶腰,活動下僵硬了一日的身板,這會兒酸疼的眼眶裡都冒水汽兒,她不敢多呆,正要回去時,聽見一陣纏綿的絲竹聲傳來,如泣如訴,似是深情的難舍難分。
她剛才聽得認真,都不曾察覺到身後靠近的腳步聲。
趙非荀看小丫鬟麵朝著絲竹之樂的方向聽得出神,甚至連他都沒察覺,順口解釋了一句。
“這是南定王爺帶著兩個歌伎在取樂。”
錦鳶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急忙回身行禮,“奴婢失儀。”
一張臉垂著,窘迫的發紅。
趙非荀看了眼,隻當她是聽見‘取樂’一詞後才紅了臉,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下,壓低聲音訓她一句“你想到哪兒去了。南定王如何風流,這會兒陛下還未歇下,誰敢胡來?”
他敲的不重,又是那樣不經意的親昵。
錦鳶臉上滾燙,還不敢躲開,心裡過了遍他的話,麵上就差燒了起來,“奴婢、奴婢沒有想這些事——”
她急忙解釋著,一雙眼急切的看向他。
想證明她不敢對南定王爺之事胡思亂想。
趙非荀喔?了一聲,雙手環臂,眼神是漫不經心的落在她嬌豔的麵頰上,抬腳逼近了她一步,故意問道“既然沒有想,那為何臉紅成這樣,嗯?”
他的視線霸道、強勢,極具侵略性。
恨不得要紮入她的眼底、心底。
可偏他的語氣刻意溫柔著,彎低些背,他身上微燙的熱意瞬間將她包裹了起來,令她眼前、呼吸間,都逃脫不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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