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的娘親仍在。
那時,她獻身的男子是熟悉的荀哥哥,年輕健碩,未來可期。
那時……她仍然禾陽郡主寵愛的義女。
如今她卻什麼都沒有了。
隻憑一具年輕的身體,將自己送到南定王爺——這個年紀足以能當她爹爹的男人麵前,甚至還要恐懼於可能會被他所拒絕。
即便不安,她也強逼著自己走去。
南定王爺的帳篷在夜裡很容易就尋到了。
帳中燭火通明,甚至將帳子也照得像在發光似的,隱隱還有絲竹吟唱聲傳出來,伴隨著一兩聲女子的嬉笑打鬨聲。
喬櫻兒的腳步頓住。
她想起了坊間流傳南定王爺的風流韻事。
據聞……
他曾一夜連禦數女。
難道此時帳子也是那樣的情景麼?那自己與外頭給錢就能取樂的妓女有何不同?
喬櫻兒忽然生出退卻之心,轉身正要離開時,從身後傳來禁軍的查問聲。
“前麵站著的!對,就是你!你是哪兒的婢女?為何深夜不歸,還在王爺帳前逗留?”
禁軍提著燈籠靠近。
光已經將她的背影照亮。
“看你打扮不像是營地裡的丫鬟?是從何處混入進來的!快說!”
身後的腳步聲逼近,語氣不善。
喬櫻兒頓時沒了主心骨,慌不擇路地拔腿就跑。
這一跑使得原本懷疑她身份的禁軍立刻將她當做刺客,高呼一聲“此女形跡可疑,給我拿下!”
其餘禁軍立刻配合著左右圍堵,喬櫻兒被堵的慌不擇路,竟是朝著帳子門口跑去。
禁軍大叫一聲“不好!絕不能讓她闖入帳中!”
外麵亂哄哄的,自然也驚動了裡麵的南定王,他也是習武之人,聽見外麵的動靜後,本不願理會,忽然一念浮上心頭,伸手推開圍上來的女人,就這麼衣裳半敞著走出門去。
挑起簾子,人還未露麵。
懷裡先撞進來一具嬌軟的身子。
裹著寒夜裡的涼氣。
倒是外麵的禁軍跪了一地“參見王爺!驚擾王爺休息,卑職萬死!”
南定王身上帶著酒氣,眼神亦是慵懶恣意,掃過這些禁軍,隨口問道“你們為何在外喧嘩,吵得本王連琴聲都聽不到了。”
一禁軍鬥膽回道“回王爺的話,我等正在照例巡查,見一女子徘徊在帳外形跡可疑,正準備捉拿詳問,不想驚動了王爺。”
南定王哦?了聲,低頭看依偎在自己胸前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借著月色,他看清了這張麵容。
果真是她。
商賈之風,不外如是。
“可疑之人?你們是說她?”
南定王背著雙手,卻也不把身前的人推開。
禁軍跪在下麵,互相偷偷著確認了眼,心底紛紛打起鼓來,聽著王爺的口吻,像是認識此女?難道真是他們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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