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卻說,她教姑娘們學會了刺繡,也算是授人以漁。
她守著一身的好本事,隻為他一人製衣裳,實在可惜,如今他們不在京城裡,不必用那些條條框框束著自己,爺都允了,還怕什麼?趙非荀抱著她坐在懷裡,說完這段話後,又添了句,“若你不願,那就另當彆論,不用委屈自己。”
說完後,趙非荀就不再問她。
自己批閱著各地送上來的文書。
錦鳶窩在他的懷裡,身子溫暖、心臟滾燙。
一時間思緒紛亂。
一會兒想起她的針線是在沈家跟著四處偷學的,有時是央著府裡的繡娘教她,有時是外頭進來量衣的裁縫娘子,有個繡娘見她可憐,手把手教了她不少技法,還送了她許多花樣子。
一會兒又想起那幾個求上門的母女,她們衣衫破舊,手上還長著紅紫的凍瘡。
繡娘熬人。
更熬眼睛。
但凡年紀大些的繡娘,眼睛模糊的再也捏不了針線,背脊酸痛。
可若是不得已,誰會盼著姑娘們當一輩子的繡娘?
都是生活所迫罷了。
她曾受了繡娘的恩惠,如今……
她是否也能——
授人以漁。
也將這恩惠傳出去,給那些姑娘們多一條活下去的路走。
“我……”錦鳶悄然出聲,長久的沉默,讓她的嗓音有些嘶啞,但在發出第一聲後,她便不再猶豫,語氣分外堅定,“想教姑娘們刺繡,相當授人以漁的一名漁夫。”
趙非荀圈著小丫鬟,正在文書上批閱。
聞言,寫完筆下的一字,挑眉看她,“你,漁夫?”說著,用筆杆子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下,“男女不分,被聽去讓人笑話。”
錦鳶麵紅,拽著他的袖子,問道“那、那是……漁婆?”
誰知話音才落,趙非荀眼神有幾分玩味,“小鳶兒說是,那便是。”
錦鳶愣了下,因他的視線心跳快了幾拍。
但也沒明白過來,大公子的那個眼神藏著什麼意思。
直到夜裡,兩人沐浴一齊上床歇息。
大公子狠狠要了她兩三回,錦鳶搖頭,眼淚汪汪的說再受不住了。
男人壓著她肩膀,附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
“即是漁婆,怎的連家裡的男人都服侍不住。”
一句話,轟的一聲,教她身上紅了個遍。
大公子在治理青州府時,早早就說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便是那漁夫,要教會青州府學會打漁後養活自己。而她剛才矢口說自己是漁婆……
那不就是……
就是……
小鳶兒羞紅了臉,心中藏著不為人知的偷偷歡喜,低柔著嗓音求著他饒過自己,再也不敢說胡話了。
男人愛極了她這般平日見不到的嬌氣樣子。
哪裡肯輕易放過。
本該第二天就開張的繡房班子,愣是拖到了第三日才正式開始對外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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