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趙太傅頷首,待她依舊溫和。
說完這些後,他才鬆開禾陽去看趙老夫人。
他不通醫術,但看母親雙目緊閉、臉色發白、雙唇發青的躺著,也知情況不妙,開口了解情況後,便不再打擾方亨施針。
正要去看禾陽時,外麵的隨從匆匆來報,言語吞吐“不、不好了……華、華二爺不知怎得也聽到了消息,從前院跑過來了,要、要找、找……”隨從不敢直言,深深垂下頭去,最後囫圇過去,“要個說話,正在外麵院子裡鬨著呢!”
含糊而過的,無非是‘郡主娘娘’這一稱呼。
禾陽扶著吉量的胳膊,站起身來,“請他去堂上——”
“慢著。”
卻被趙太傅打斷。
禾陽側首,看向趙太傅。
趙太傅握了下她的手,“禾陽,你的臉色看著很不好,先下去休息,外麵交給為夫來應對。華家……”他苦笑一聲,餘光看了眼仍未醒來的母親,最終隻說了一詞“棘手”,說罷,又吩咐吉量,“好好扶著你家娘娘下去休息。”
吉量有些猶豫,慢吞吞地回了聲‘是’。
禾陽深深看了眼趙太傅。
見他眼神如舊,握著她雙手的力道溫柔而有力,禾陽強撐至此,才覺出一絲倦意,“好。”
送走禾陽後,趙太傅把屋裡的旁人全部被趙太傅遣出去,隻留下一個救人的大夫,門口留自己的隨從守著。
除非他的允準。
不讓任何外人輕易進入。
又派了一人去打聽,今日一同來的華三爺去了哪兒。
安排好這些後,趙太傅才整理了下表情,作出一臉哀痛之色,朝著堂上走去。
隨從口中的華二爺就是趙老夫人的親弟弟,今日是荀哥兒做主起的家宴,請的都是趙家門裡的親眷,本沒有華家的份。
趙老夫人親自領著華二、華三來的,荀哥兒作為晚輩,也不能將兩個舅爺拒之門外。
趙太傅在為官多年,心思敏銳。
隻願是他多心。
他並不希望在自家親戚中,生出這些齷齪算計來。
若是沒有,那便最好。
可防備之手不能不留。
去了堂上,趙家婦人們被請去其他地方休息,此時隻有華二爺領著小廝在。
華家在三四十年前也曾有些體麵。
趙太傅的外公也曾入京為官。
華老先生過世後,華家家道中落,如今的華家已是外秀內虛的空架子。
趙太傅也曾接濟一二,可華家一門裡,都還貪戀曾經的榮耀,竟是沒一個能提的起來的,這幾年又加上陛下扶持荀哥兒,他身為趙家家主,與華家來往漸漸就斷了。
母親也曾怨恨他無情。
可如今形式,為了趙家一門、為了荀哥兒,他哪敢再沾。
所以在華二開口討要說話時,趙太傅先是順著他的話,說老夫人也是自己的母親,縱是請遍京中名醫、請來太醫院院正,也要治好母親,請舅舅放心。
可華二卻不依不饒。
指著他罵娶了郡主忘了娘。
還說他這些年把老娘扔在莊子上不管不問,逢年過節也不將老娘接回家裡團聚,老娘見不到兒子、孫子,日日夜夜以淚洗麵,他這般無情,對得起當初老娘守寡後含辛茹苦供他上學、為官的辛勞嗎?
直言罵他是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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