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錦鳶和垚娘生得太像。
又或是她已有很多很多年不曾見過這般熱鬨的景象。
從前……
她也是那其中的一個姑娘。
如今——
“姑娘?”
耳邊傳來婆子的喚聲。
錦氏才收起麵上的失態,隻是語氣間的歎息藏不住,“多熱鬨啊,這一日。”
若是啊,她不是嫁入這王府。
今日,在院中玩耍的就該是她的兒女們。
而非眼前這些與她無關的人。
院子裡的熱鬨依舊,錦氏無心繼續看著,轉身正要進屋裡去歇息時,門外傳來一道倉促的請安聲,伴隨著一串腳步聲湧入院中。
錦鳶也因這個聲音分了神。
手鞠朝她拋來,她失手錯過,眼睜睜看著手鞠球滾落,直至停到一雙玄色長靴跟前。
隨後,被一隻寬大的手輕輕鬆鬆抓起。
女子需要雙手捧著的手鞠球,那人一手遊刃有餘的抓握住。
身後是婢女下跪的聲音。
錦鳶不敢再看,垂首屈膝行禮。
如今她已是趙非荀妾室,可以不必下跪行禮。
南定王一手抬起,免了她的禮,一手手中顛了下手鞠球,上麵墜著的鈴鐺發出輕響,引得南定王朗聲笑了下,“錦鳶,這是你做的手鞠球?”
錦鳶恭敬回道“是,雕蟲小技,讓王爺見笑了。”
“瞧著倒是比市麵上的有幾分新意,玩起來也熱鬨。”他拋玩了一下,讚許道“你姨母的院子裡從未像今日這麼熱鬨過,本王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你們的笑聲。”
不等錦鳶告罪,南定王拋起手鞠球。
方向分明是朝著錦鳶而去。
她不敢讓手鞠球落地,連忙抬頭伸手去接,可南定王是誰。
弓法精準的武將豈會失手?
不用錦鳶任何動作,那手鞠球就穩穩地落入她的懷中。
在南定王眼中,眼前的錦鳶睜著一雙乾淨的眸子,麵色白皙、模樣溫順,實在招人喜愛,再加上自己與她頗有緣分,如今她還能喚自己一聲姨父,對錦鳶忍不住語氣和藹了起來,“去玩吧,來了王府不必拘束,當自己家裡一般。”
話音落下,錦氏正好走到南定王跟前,掩下暗色。
“王爺。”
南定王今日心情不錯,竟是親手扶起錦氏,仔細看了她一眼,頷首道“氣色看著好多了。”
錦氏適當露出溫婉的笑,“勞王爺記掛,妾身的身子已無大礙。”說著,目光分外疼愛地看了眼避開的錦鳶,“小鳶這孩子聽聞妾身病重,整日陪著妾身吃藥聊天解悶,又有王爺請來的太醫開的方子,好得更快了些。”
南定王才要抬腳朝屋裡走去。
聞言停下,眉間微不可查地皺了下問道“這幾日她一直在你這兒?”
“是啊,這孩子孝心重,非要守著見我好了,才肯安心回去。”錦氏唇邊笑容不變,心跳卻逐漸亂了拍子,隻當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目光仍舊溫柔地看向南定王,這幾日他都不在王府裡,今日一回來就來看望自己,府中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要將王爺留下用過晚膳後再走,“王爺這幾日陪著藍月使臣辛苦了。”
說完後,她偏首吩咐婆子去沏王爺愛喝的茶。
南定王看她這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出聲製止“不用,本王來看看你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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