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輕描淡寫。
在他口中,仿佛他們根本不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
錦大瀕臨崩潰,仍死死咬著牙:“王爺——當年就是我大妹妹舍了清白為您解毒!若是我們敢騙你——大婚之夜如何能慢地過——”
“繼續放水。”南定王站起身,口吻冷漠至極,“溺死後直接拖去錦氏院中。”
水麵越升越高。
壓迫胸腔。
錦夫人的雙腳已經徹底麻木,腳踝歪了一下,整個人猛地下墜,四麵八方的汙水朝著她湧來——
灌入她的口鼻之中!
不——
她不能死——
她還有四個女兒!
她不能死!
錦大一把抓起下沉的錦夫人,抬著僵硬的手背狠狠拍打她的後背,低聲道:“彆怕——他不敢真的——啊……”
話還未說完,錦夫人竟是一掌用力將他推開!
整個人生出一股力。
一股為母者必須要活下去的力氣,支撐著她走到水牢邊,雙手死死扒住石壁突出的一角,吊著自己的身子才不至於跌落下去,仰頭看著上方的南定王,聲嘶力竭的吼出聲來:“我說——王爺!他不說我說!!”
婦人幾近崩潰的呼喊聲從水牢之中傳出。
南定王抬手,命人停止注水。
錦大被推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入水麵之下,他抬手抹了下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在水中步步艱難的靠近,一把抓著她的肩膀低聲咒罵:“你這個臭婆娘說什麼!律例殺人者償命!!王爺不敢殺我們的!你說出來後想過錦家怎樣——三姑娘在宮裡——”
錦夫人轉頭,眼底布滿血絲,眼眶通紅的將要滲血,聲音嘶啞不堪:“老爺——你也知道我們還有個女兒在宮裡!你大妹妹的婆子都敢殺三人,王爺他從戰場上下來的人!你怎知道他不會真的殺我們!!錦家算什麼!我們死了——我的孩子們怎麼辦!!我的四姑娘才多大——”說著,她抬頭向著上方拚儘力氣說道:“王爺——他不說我說!!當年為您解毒的不是如今的錦側妃,而是錦垚!”
南定王眼底泛過寒光。
這個錦家——
好大的膽子!
他壓抑怒氣,沉聲問道:“本王命你將當年之事一五一十全部說出!”
而錦大,在聽見錦垚這個名字的時候,已經絕望的閉目。
錦夫人將當年之事全部說出。
包括他們最初不知王爺身份,貪圖他衣著不俗,他破了錦垚身子後不愁他不負責任不娶。後來無意得知他竟然是陛下親封的南定王,錦大動了心思想要更好的利用這門親事扶持錦家,把錦垚趕了出去,用親妹妹送入王府。解毒那幾日,錦垚與王爺不曾在白日裡見過,夜裡光線昏暗,且錦垚與錦氏本就是同父異母的姊妹,有幾分相像。更為了不讓王爺生疑,找人破了錦垚的處女之身——
說到這兒時,錦大已麵無人色。
南定王的臉上像是蒙了一層寒霜,厲聲打斷了錦夫人的敘述:“本王問你,你口中的錦垚——是誰?”
錦夫人被這森冷的語氣嚇得渾身一顫,方才生出的氣在說完一切後瞬間散儘,隻剩下恐懼:“是…是……垚娘……錦鳶、錦蝶……那兩個孩子……的娘……”
南定王用力閉了下眼睛。
眼前閃過錦鳶那丫頭的眉眼。
心中生出一個離奇至極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