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回道“不日前已命人快馬加鞭動身了,另雇了十個護衛隨行,一人配兩匹馬,用的都是最好的藍月馬,馬休人不休,一個多月就能趕到大夏京城。”
族長頷首,“好。務必讓他們再快些。”下麵的話聲音壓得更低,“王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穆蘭嫁去北疆一事一定要謹慎行事,絕不能讓人發現我們嫁去北疆的是真正的聖女。還有——”他餘光瞥了眼忽律穆惜,看他一聲都不吭的倔強性子,眸色暗下,嗓音低到僅有他們二人聽見“這個逆子把穆蘭看得比命還重,為防止他生事攪黃了我們與北疆的合作,通知北疆那邊,我們願意早日將穆蘭嫁過去,趕在四月十七日之前,記住——這個消息絕不能透露,悄無聲息地把穆蘭送入北疆。”
心腹應下“屬下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
錦鳶備受長途奔波之累。
哪怕她心性再如何堅忍不拔,但仍無法緩解逐漸笨重的身體所帶來的負擔。
進了屋子躺下後,小腿、雙腳已水腫的極為不適。
人也昏昏沉沉的入睡。
直到聽見梅姑帶著大夫進來,她有心想醒來,但眼皮沉重的怎麼也睜不開來,隻能這般半清醒半迷糊的聽著大夫的診斷。
“這位夫人母體太弱,腹中胎兒看著卻是不小,母弱胎大,不是…吉相啊。”
“母體虛弱該怎麼滋補?大夫隻管開藥方就是,彆說是每日參湯魚翅燕窩,再昂貴的藥材我們也吃得起!”
大夫連連歎息“如今母體太虛,也無法隨意滋補,就怕都補到胎兒身上去,養的胎大必定就要難產了!老夫實在不善保胎之道,貴府還是另請高明罷!”
“大夫——大夫!!”
聽著像是梅姑實在挽留不住這位大夫,隻好將人送出去,又尋來人,讓他們去打聽城中有哪個大夫擅治懷胎夫人,不拘銀錢,通通都請來。
錦鳶逐漸睜眼清醒過來。
耳邊響起大夫的話。
眼眶微澀,卻已經哭不出來。
腹中的孩子像是意識到了母親的不安,在腹中一鼓一鼓的活動著手腳。
錦鳶撐著靠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腹部的寢衣都被頂起來一個小包,沒一會兒又消了下去。
異常活躍。
她這麼看著,眸中便已生出無限溫柔來。
她與孩子都要活下去。
梅姑送了大夫後進來,看她已經醒來,忙快步走到床邊坐下,關切道“姑娘醒了啊,怎麼不再多睡會兒,這會兒看著臉色已經比方才好了不少。”
錦鳶“方才…大夫來過了麼是嗎?”
梅姑遲疑了下,才回道“姑娘聽見了?姑娘也彆太擔心,大夫們的話聽起來總有些危言聳聽,喜歡將病症說的極為嚴重,剛才那個大夫不善婦人病,咱們再請其他大夫來慢慢看,總能治好姑娘的。”說著,梅姑玩笑了一句,“不瞞姑娘說,二少爺有的是銀子,藍月找不到靠譜的大夫,咱們就往大夏、北疆去請,銀子撒出去,還愁找不到好大夫?”
她說的是治好姑娘。
而非是保全腹中‘二少爺’的孩子。
錦鳶頷首,語氣真摯了些,“有勞梅姑了。”
如今為了自己與孩子,她隻能選擇欺騙梅姑,默認腹中孩子是忽律穆惜的。
梅姑麵上的笑容加深了些,“今後都是一家人了,說什麼謝不謝的。姑娘腿上已經開始浮腫,睡覺時腳下墊一個枕頭,把腿抬高些,我在去做些消腫的羹湯來。”
就這般,錦鳶在這座院子裡生活了下來。
進入孕晚期後,肚子每日都在變大。
甚至壓迫擠壓到胸腔,早起時就會心慌、喘息,再加上庫斯特氣候炎熱,每過一日都折磨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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