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做好了，快來吃吧！”庭院中，蘇婆用和晚飯前如出一轍的話語招呼玩家去吃早飯。
雖然一早上見了三個死人，胃口早已消磨殆儘，但npc的指令還是要聽的。
玩家們陸續往庭院中央的圓桌聚集過去。
趙峰磨蹭著腳步，目光在房間內的兩具屍體上逡巡，顯然已經做出了決斷。
拿人肉喂給阿喜的方案，他不是沒有想過，畢竟鬼吃人的橋段在恐怖片裡十分常見。
但這想法最初隻是一晃而過，他害怕他這麼做了之後，受到其他玩家的聲討和指責，然後在遇到危機時被理所當然地推出去，美其名曰“惡有惡報”。
直到齊斯說出“人也是動物”的言論，承擔了“支持者”的角色，他才敢再次往這方麵考慮。至少，出事了，他多了把齊斯推出去當靶子這一選項。
其他玩家已經走遠，躺著屍體的房間裡隻剩下齊斯和趙峰兩人。
趙峰在眼鏡男屍體的右側蹲下，伸手摸索，研究割哪塊地方的肉不容易被發現。
他沒有避諱齊斯的打算，在他看來，這個提出建議的青年儼然是他的同謀。
齊斯對趙峰的心態洞若觀火，或者說，這本就是他要傳遞給後者的態度。
他微微揚了揚唇角，從特製手環中摸出一片刀片丟給趙峰。上次那片刀片給了林辰後，他又去補了貨，現在手環裡藏的小玩意兒數量充足。
“武器類道具，還是能拆卸的那種……”趙峰接過刀片，眼神有些複雜，“你運氣真好，我第一個副本背景是中世紀教堂，除了十字架就是十字架。”
齊斯笑了，笑得很真誠：“是麼？我還以為武器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你該不會沒有吧？”
“……”
拿人的手短，趙峰雖然脾氣躁，但絕不是蠢貨莽漢。他壓抑住罵人的衝動，拿著齊斯給的刀片，在屍體腰側比劃。
齊斯沒有多留的打算，兩人一同缺席太久就太可疑了。
他若無其事地將手揣進口袋，走向庭院中央，在圓桌旁的老位置坐下。
桌上是白麵饅頭和榨菜，比起昨晚的豐盛筵席，菜式簡單了不少。三個位置空了下來，蘇婆卻好像沒發現似的，拉著阿喜坐在桌邊，樂嗬嗬地看著玩家們笑。
眾人都有意無意地用目光搜尋四周，放著神肉的鐵盆卻不見蹤影，隱隱傳遞著糟糕的預警。
齊斯倒還算氣定神閒，眼鏡男沒拿的那份神肉正在他兜裡靜靜躺著，理論上他還能靠此撐過一次饑餓——他很樂意“帶著死者的希望活下去”。
齊斯自顧自用筷子夾了個饅頭到碗裡，用筷尖劃拉開，再裹上鹹菜，送到嘴邊咬下去。沒有那盆神肉在眼前晃悠，連帶著他的胃口都比昨天好了許多。
楊運東忽然站起來，徑直走到蘇婆身邊，直截了當地問：“蘇婆，今天怎麼沒有神肉？”
玩家們經過昨晚的事，都等著神肉救命呢。
蘇婆冷笑一聲，說：“給你們這些外來人嘗一次就夠了，哪能頓頓都給你們吃？沒有了，沒有神肉了。”
朱玲見蘇婆麵色不善，連忙也走了過去，溫聲道：“蘇婆，您應該也知道，這神肉吃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我可以問問要我們怎麼做，您才能給我們新的神肉嗎？”
蘇婆不停搖頭：“沒有了，老婆子我這兒是沒肉給你們了。”
玩家們麵麵相覷，臉色都不好看。
原本他們還以為，後續的神肉是需要通過完成某些危險的任務置換的，沒想到直接連完成任務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齊斯已經把自己那份饅頭就著鹹菜吃完了，不知是不是詭異遊戲有意美化的緣故，這個鄉下人家做出來的饅頭竟也鬆鬆軟軟，嚼起來有回甘，令人口齒生津。
他壓下再吃一個的衝動，笑著看向蘇婆，問：“村長還在村裡，住在‘村長家’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