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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業看到了師父袁威宏出現在了身側,也看到了袁威宏正在錄音,但這並未打斷方子業的教學節奏。
自己這又不是欺師滅祖,正常地對師弟和師兄進行教學,完全沒毛病。
師父隻是在旁‘監聽’自己的教學內容。
袁威宏一邊看著自己學生修正著自己的手術內容,臉皮雖然在抽搐,可也沒辦法。
現在,自己和蘭天羅的手術術野,與方子業的手術術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同中間橫亙了一條隔離帶。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天羅,我不是針對你,如果是毀損傷的話,我完全可以交給你做。”
“而聶明賢開始接手功能重建術的清創術時,其實就摸到了這樣的操作門檻……”方子業很想直接解釋。
聶明賢當初是3級,你就是個2級的小雞仔,所以不合格。
但這樣的解釋,太過於蒼白,也聽不懂。
蘭天羅不斷點頭,至於旁邊的嚴誌名,則是連1級都差了點經驗值,就更加不敢有意見了……
在方子業接手後,袁威宏就驚奇地發現,現在的方子業,連劉煌龍都不用叫了,方子業自己就能做神經移植和神經縫合,且速度很快。
自然很快,方子業的神經縫合術和神經移植術都是5級,毀損傷的神經縫合術,也是4級“大圓滿”,劉煌龍來了也不好使。
兩點四十分。
手術結束,方子業打滿了全場,並未提前結束。
下台後,就留下了蘭天羅一個人在手術室裡守著下一台,劉海華則是推著病人回了病房。
蘭天羅嚴誌名與方子業,則是暫時去手術室的休息室躺下暫歇。
蘭天羅在左邊給方子業捏胳膊。嚴誌名在右邊。
方子業把兩個人的手都彈開:“哥,大哥,彆,不用這樣,我不是玻璃。”
“你們兩個這是乾嘛?”
其實說說奉承話還行,這捏胳膊捏腿的就誇張了。
嚴誌名倒是撒手了,被方子業叫哥的蘭天羅,這會兒滿臉笑若菊花:“哥,業哥,你是我哥,你是我親哥,我愛死你了……”
蘭天羅莫名奇妙地還想蹭一蹭方子業。
方子業直接把他額頭頂住:“你到底是發什麼騷?”
嚴誌名則是錯愕地在旁,滿臉不忍直視的表情,看向蘭天羅的眼神仿佛看一個麻花,亂七八糟的。
這tm還是蘭天羅麼?
對教授都不假言辭的蘭天羅,現在像個撒嬌的小姑娘一樣地在方子業身上蹭。
蘭天羅湊近,聲音堆笑:“我姐她聽我話,幫我忙了。”
“我剛喊她給我錄音,她答應了。”
蘭天羅開心得像個孩子,有點單純,單純得有點可憐。方子業這一刻心裡都揪了一下。
每個人仿佛都有自己的軟肋似的。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方子業問。
“那可是不一樣的!~”蘭天羅搖頭,再次笑了一會兒後,他才慢慢地平複下自己的心情。
“好吧,伱不一樣你的吧……”
“it"snotuntilyoufallthatyoufly,
whenyourdreamsealive。”
方子業的聲音與電話鈴聲同時響起。
方子業從右側胸口口袋抽出手機,一看備注,竟然是鄧勇打來的。
“師父!~”方子業趕緊接通。
“子業,有空嗎?有空的話,來門診一趟,言初來門診複診了,她懇切地想要見你一麵,讓我問問你的意見。”
“也不用很久。”鄧勇道。
鄧勇這話襲來後,方子業就站了起來:“好的師父,現在在手術周轉,我馬上下來吧。”
方子業拿著電話就走。
嚴誌名和蘭天羅兩人也是知道方子業是去有正事。
嚴誌名則問蘭天羅:“天羅,剛剛的你和平時的你,到底誰是你?”
嚴誌名玩起了繞口令。
“都是啊。”蘭天羅的語氣平靜,上下掃量嚴誌名,客客氣氣問:“嚴師兄,有什麼不對麼?”
蘭天羅就一種信念。
我不靠你吃飯,我和你相處過得去就行了!
如果你覺得我冷淡了,你也可以對我冷淡啊。
……
方子業掛斷電話後,就直接走出了手術室的更衣室,穿著鞋套,往骨科大樓方向走。
方子業想了想,還真不是他們對言初有‘特殊’的關照,主要是言初作為組裡麵前麵幾例完成的毀損傷患者,所以有一種特殊的情愫。
而言初也是他們第一例功能重建術的患者。
在這樣的情況下,病人的選擇和信任,也是對醫者的一種‘救贖’。
可以說沒有他們,就沒有毀損傷保肢術和功能重建術。
第一個毀損傷病人,何元升大哥,第二例,言初;第三例,彭理。
方子業也隻對這三個人記憶深刻,其他的名字,就隻是單純有個印象。
“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恢複得怎麼樣了……”方子業嘴角莞爾起來。
這是他最近聽到的心情最為美好的消息之一。
……
方子業趕到鄧勇教授的門診辦公室時,裡麵有一個師弟在做助手。
陪著言初來的,除了言初的父母,還有他的爺爺奶奶,且旁邊擺放著一個籃子的雞蛋。
“方醫生。”言初的父親喊。
“方醫生。”言初的母親也一邊喊,一邊讓位。
“方哥哥。”言初拄拐站著,且這會兒將拐杖提了起來,站得筆直。並且還俏皮地將患肢抬起,活動著踝關節。
“這位就是方醫生嗎?”這是言初的爺爺。
“子業!”鄧勇這會兒也是放下了鼠標,斜坐在了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方子業與言初一眾人,當一個相對安靜的觀眾。
方子業快速地讀取了言初的活動度,蹠屈、背伸、內旋、外旋、腳趾翹起……
“恢複得很不錯,在家裡沒少吃苦吧?”方子業看向了言初的父親。
言初的父親點頭,抹了抹眼角說:“前期很痛,痛得喊。但到了六月十號以後,就好了,基本沒怎麼痛了,聽她自己說隻有偶發的刺痛。二十號以後就基本消失了。”
“方醫生,謝謝你啊。”
方子業則又看向了言初腳上的疤痕,豎起了大拇指:“很不錯,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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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哥哥,我們老師說,我有機會可以重新上舞台,隻要我繼續恢複和繼續練功的話,有可能還可以跳舞,就是以後如果想當舞蹈家有點難。”
“不過當一個舞蹈老師應該沒問題。”言初主動彙報。
方子業不好奇言初為什麼可以這麼快地就接觸到她老師,以言初的家境,再找一些指導老師不是問題,也沒有經濟壓力。
“那恭喜你啊!~”
“不過言初,你近期是不能夠去做美容手術的哦,不然的話,容易再發粘連。最好是一年甚至兩年之後,再去做皮膚的美容手術。”
“其實腳上的疤痕,也還好。”方子業再一次告誡。
女孩子都有愛美之心,如果可以的話,她們會想儘一切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加美麗。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那麼著急的。
“方醫生,這個你放心,您的話,我們肯定都記得緊緊的。”
“其實在我看來,就算現在言初她不去美容也沒關係,現在這樣就很好了。”言初的父親很滿足地說。
如果說言初的病情不是毀損,那他肯定希望言初能夠一點疤痕不留。
但在那樣的情況下,現在還可以保住腳,且還可以跳舞,讓女兒開心,他就覺得沒什麼遺憾了。
“方哥哥,我能不能請你去看我跳舞啊?我休學了,所以我下學期還是高二,我還有機會參加學校的元旦晚會……”言初抬起頭,滿心歡喜地邀請。
言初這話,讓他父母臉色都輕輕一變。
這話她提前可沒和家裡人商量過。
方子業很忙,這是言初不知道的事情。
方子業聞言也是一愣,仔細思考之後,道:“現場去看可能沒時間,你方哥哥我現在是住院總,住院總是不能離開醫院的。”
“不過你可以讓你的父母拍視頻給我,我會很開心的。”
言初問:“什麼是住院總?很忙麼?”
鄧勇聽到這裡,就接話了:“住院總就是總住在醫院的住院醫師,這是醫院裡的規定。擅自離崗的話,你方哥哥可是被處罰的。”
“我是他的領導,這個假我也不會批。”
言初的邀請,自然是好意,但事情也要有一個輕重緩急。
“那明年,明年我高三,明年可以嗎?”言初繼續爭取。
方子業則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明年如果沒有特殊時期的話,我就來。”
那時候的方子業,住院總肯定下了。
到時候就是正經的主治,主治醫師請幾天假,在假期去外麵瀟灑一下,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啦。
言初笑了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哦。”
“方哥哥再見,鄧伯伯再見。”
“鄧伯伯,你也要來哦,你今年和明年都要來。你自己就是領導,可以自己給自己放假吧?”言初額外地直接把鄧勇給‘套上’了。
鄧勇眨了眨眼皮:“好,你提前給我看時間,我看時間安排,也隻能說儘量來。”
“雞蛋記得帶走哈,這個東西,我們是不能收的。”
“謝謝你們好意。”這一次鄧勇直接站了起來,略拱手說。
“……”
過了十分鐘,言初一家子終於離開。
方子業滿心舒暢,看著言初離開的背影,送她到門口後,壓住了即將去叫下一個病人的師弟,而是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子業,你要乾嘛?”鄧勇剛坐下來,一邊刷新病人列表,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