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沒有必要了!
慢慢地升為上級之後,你要逐步的容忍你的患者並不是每一步操作都是你們組內的極致!
團隊需要成長,就需要練習,在練習的過程中,團隊成員才有新鮮血液,也才有下級醫生的機會。
方子業自己是被上級一步一步兜底走過來的,他不能過了河,就把橋給拆了。
方子業下台之後,韋德教授幾人並沒有全部下台。
一下子台上的人全部換空,是沒有素質的行為,因此也隻有布蘭登教授跟著方子業一並去到急診手術室。
韋德以及瑞恩教授,繼續留在了台上,與鄧勇等人完成剩餘的操作。
出門的時候,方子業看到了靠著計時麵板站著的吳軒奇大哥,心裡一動,便問了一聲:“奇哥,你和我一起不?”
“這裡人手也夠!~”
從研討會開始,再到韋德教授等人的到來,吳軒奇一直都處於‘半消失’狀態。
吳軒奇並沒有自忖自己是外來客人的身份,就吆三喝四,很低調。
可作為主人的方子業,也不能說自己傍了大腿,就忘記了吳軒奇。
研討會和手術直播都很重要,方子業當然要顧全大局,分不出心去管吳軒奇的處境,如今研討會過了。
也不能讓吳軒奇再當一門標杆!
吳軒奇這個人雖然心思很花,方子業知道他有幾百個心眼子,但在方子業麵前,吳軒奇並沒有耍什麼特殊的心思。
“好啊!”吳軒奇笑著點了點頭。
三人便一起離開,方子業主動給布蘭登教授介紹了吳軒奇的身份。
華中科大附屬同濟醫院,在國內的名氣比較鼎盛,可在全世界範圍內,如果是遇到了與同濟醫院裡的人不熟悉的教授,也是對同濟醫院裡的情況不太熟悉的。
吳軒奇隻是一個下級醫生,就更陌生了。
當然,布蘭登教授也可以通過吳軒奇的氣質,感覺得出來這是一個高手!
一邊感慨道:“方醫生,吳醫生,其實我覺得華國的醫學製度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
“就比如你們這裡的醫生,如果天賦高的,可以更早的成才,而且門檻相對不那麼高的話,基數更大,能出頂尖外科醫生的幾率也更大一些!”
米國,乃至於很多國家,都是沒有臨床醫學的學士學位的,都是要先讀了其他專業,通過層層篩選,才可以在碩士階段,進入到臨床專業。
準入的門檻很高。
這樣的培養模式,注定了國外的醫務工作者是經營培育模式,隻有相對天賦更高的人才可以進來。
而在華國,醫生和教師兩個行業都是非常熱門的“三保”職業。
因為看中了它的穩定,所以選擇學醫的人非常非常多!
“布蘭登教授,我們國家目前更需要的還是更多的醫生,當然肯定也需要更優秀的頂級醫生!”
“您應該知道,華國總共有十四億人口,但我們國家登記的執業醫師,隻有三百多萬!”
“其中還包括一些轉行的,科研人員。”方子業回道。
登記在冊的執業醫師,並不一定都是醫生。
很多科研人員,很多在實驗室裡的教授副教授,他們要考一個執業醫師證書,也是跟玩兒似的。
“是的,十四億的人口數量,注定了你們國家需要更多的醫生。”
“當然,也需要方醫生你這樣非常優秀的醫生,不僅僅是外科,所有學科都需要您這樣的醫生。”布蘭登教授道。
三個人而後就趕去了急診手術室。
如果說,更陌生的功能重建術,隻是讓布蘭登教授驚豔的話!
更加直觀地看到方子業從頭到尾地做完一台毀損傷保肢術,花費的時間僅僅隻用了三個半小時這件事,讓布蘭登教授有點被嚇到!
即便是出了手術室,布蘭登教授還是在低聲喃喃:“這麼龐大的工作量,竟然可以在三個半小時內完成。”
“方醫生,你的身體,真的能扛得住麼?”
工作總量擺在了那裡,不能減少,而工作時間減少了,一定是效率增加了。
效率增加之後,單位時間的工作量就會增加,隻會更累!
方子業聞言,一邊下台,一邊轉頭看著胡青元跟著謝晉元副教授的學生龔子明轉移病人,一邊說:
“其實習慣了就還好,我們最開始做這樣的手術時,一台手術共計進行了七個小時左右,後續通過提升自己的水平,團隊合作,才有了現在的效率。”
“當然,吳醫生也與我們團隊形成了比較默契的配合。”
“吳醫生,你來中南醫院多久了?”布蘭登教授問。
作為一個教授,要學習新手術,除了評估自己的實力與新術式的難度之外,還要評估團隊的磨合時間。
任何一台手術,脫離了團隊,肯定都是無根浮萍。
一個人怎麼可能做毀損傷的保肢術?沒有助手幫忙,你連骨折內固定術都完成不了。
“已經有三個多月了,這個月結束之後,就是四個月。”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跟著方醫生他們團隊學了很多,慢慢地滲透參與之後,現在越來越熟練了。”吳軒奇雖然沒有出過經曆,但口語也是極好的。
畢竟能從同濟醫院這種超級卷的地方闖出來,而且闖出自己的名氣,吳軒奇也是有獨到之處的。
今年的青年醫師特等獎的歸屬,就是吳軒奇,也算是在青年之輩登頂了!
以後說不得又是創傷外科的一個劉煌龍!
“很羨慕你有這樣的機會,我們估計不會有這麼長的學習時間,我們這一次的行程安排,最多隻能待一周!”布蘭登教授有些羨慕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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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軒奇道:“布蘭登教授,一周時間也很多了,比我們國內很多教授在毀損傷保肢術中的參與度都更多。”
“我會將你們的事跡帶回去給我的老師他們聽的。”
“祝福你早日把毀損傷保肢術帶回您的醫院。”吳軒奇回道。
真的,吳軒奇也是覺得自己被上了一課。
國外的人都可以放下工作來中南醫院待一周時間,自己的老師他們卻有些放不下麵子來這裡學習。
這其實就是另類的沽名釣譽。
雖然說,段宏選擇了在團隊已經開始可以做簡單的毀損傷保肢術後,還送他過來學習交流,這是一種大方。
可還是不夠大方!~
甚至就連魔都六院的那些教授,都沒有布蘭登他們大方。
布蘭登馬上就說了一句比較接地氣的話。
“因為我們想要突破自己,突破自己之後,不僅可以獲得更高的地位,還會有更多的收入。”
“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學習是必要的,而且應該是終生的,我希望我退休之後,可以不用再為金錢而奔波。”布蘭登開玩笑道。
方子業和吳軒奇兩人都沒有把這件事當真。
以米國醫生的高收入,再加上相對完善的福利體係,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會擔心退休養老的問題,除非是涉及到了違禁麵。
……
時間是很快的。
一周時間,如夢似幻。
11月1日,一晃而至。
周四,是工作日,但並非是方子業的工作日,而是方子業下了住院總之後的休假第一天!
上午,八點半,方子業值勤完了十月三十一日的最後一班崗後,王元奇就從創傷中心跑來了科室裡值班,正式地戴上了他的‘創傷外科住院總’胸牌,也接手了方子業住了半年的住院總辦公室。
還有裡麵的冰箱、零食、飲料……
方子業走出骨科大樓後,覺得全身心都非常地輕鬆,仿佛寒冬之後,暖陽重歸大地!
方子業第一時間就給同樣申請休假了一個月的洛聽竹發了消息過去:“聽竹,我去送幾位教授到機場!~”
“你自己先吃早餐吧!~”
洛聽竹並沒有第一時間回,估計是在睡覺。
方子業就趕去了幾位教授之後重新入住的萬達酒店,並且通過hat與他們聯係了。
大概八點五十分,方子業就遇到了驅著奔馳車而來的袁威宏。
今天,除了這幾位教授要走,袁威宏也要再一次地離開漢市。
方子業就在酒店的門口等:“師父,揭翰和天羅兩個被王元奇師兄留下來立規矩了,今天就隻有我送您了。”
袁威宏笑了笑:“那行,等會兒正好你把車開回來!”
“子業,這一次,布蘭登教授他們對你的印象非常不錯,雖然說,你們的理念和選擇偏向有一些分歧。”
“但總體交流下來的感覺是非常不錯的,布蘭登教授等人讓我替他們給你轉達一遍謝意!~”
方子業聞言,咬了咬牙說:“師父,這一次幾位教授蒞臨的時間節點正好在研討會期間,那一次真的沒把我緊張死。”
“梅奧啊!~”
“傳奇之地。”
袁威宏負胸而站,在前台等著幾位教授,一邊問:“那見過之後呢?”
方子業認真地想了一下:“梅奧也都是血肉之軀立起來的,每個國家的醫療,都有每個國家的特色,殊途同歸!”
“隻要不和梅奧比平均線,我覺得我們可以和他們拚一拚高峰!”方子業坦然了。
有時候,未知是一種可怕。
梅奧診所當然牛,華國的很多醫院和他們比平均水平,就算派協和華西,也比不過!
這不是妄自菲薄。
但如果是比臨床團隊的綜合治療質量的話,頂級的團隊之間的差距,或許沒有多大!
袁威宏摸了摸自己更高的額頭,更成規模的地中海,在看到三位教授組隊下了電梯之後,才摸了摸方子業的頭:“子業,你長大了。”
“方教授,你也成長了!~”而後袁威宏又這麼補了一句。
聽到這話,方子業猛地覺得雙眼和鼻腔一酸。
長大對應的詞,一定就是變老。
不僅是袁威宏變老,自己的父母也在變老,鄧勇他們都在變老。
而且,在任何方麵的成長,都一定是其他人的能力相對略顯不足!
“師父…”方子業一下子就破了防。
“都這麼大人了,還哭哭啼啼的!”
“說不得,等我回來的時候,你都已經帶組了,你到時候還要當著你下級的麵,師父師父地來喊我麼?”袁威宏的心態一下子就豁達了似的。
“師父也沒有特彆多可以教你的了,不管是專業也好,技術也好,前途的規劃,人生觀等等。”
“子業你都比師父我站得更高了,你隻要不怪你師父能力不足才好!~”袁威宏說。
與父母看著子女長大之後遠去奔波不同的是,學生的長大,並不一定離你而去,就在你身邊轉悠。
然後一步步地翅膀變硬,一步步地甚至超越你的成就,成為新的巔峰,不斷地取代你……
而你要做的,就是在他的身邊養老,逐漸地幫他們蛻化。
……
方子業肯定不會哭鼻子,就算是再感動,兩個大男人也不適合哭鼻子。
就這麼忍著,方子業坐在了後座的位置,與另外三位教授趕去了漢市的機場。
一路上,幾個教授還在找方子業聊,聊毀損傷保肢術的未來,聊毀損傷保肢術可能的改良方向,聊一切可以聊的。
等到方子業送幾個人進了候機室的檢票口,袁威宏等人才依依不舍地往內排隊而去。
布蘭登教授回頭時,特意強調說:“方醫生,很期待與你在國際學術會議上再見,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探討。”
“探討我們想要了解的一切。”
方子業對其點頭:“很期待那一天。”
招手,搖手,送彆,目送著幾個人離開之後。
方子業開車回程時,有一種恍然若夢感。
似乎,自己還沒有從住院總的位置下來,還是個小嘍囉。
似乎,自己的老師袁威宏也沒有回國一趟。
似乎,布蘭登教授幾人從未到過國內,更未到過一座名為漢市的城市,更未曾到過中南醫院。
一切都是一場夢。
看這場夢醒之後,一切都是現實。
在長達半年的超級緊亞工作狀態之後,突然休假的方子業,還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仿佛整個人都變得空落落的了。
“it"snotuntilyoufallthatyoufly,
whenyourdreaealive……”
車載手機支架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方子業抬起一看,來自謝晉元副教授。
看了一眼左右的車流量很少後,方子業短時間內放慢車速,單手握著方向盤,選擇了接通與擴音!
“謝老師早上好!”方子業的語氣是輕鬆愉快的。
娘的你都放假了,還與外人沉浸在與袁威宏的離彆情愫裡,你讓彆人上班的人怎麼想?
謝晉元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格外深沉:“子業,我這裡來了一個比較特殊的病人,他是特意為你而來的。”
“你要不要過來看一下?”
“我知道你在休假,但我還是決定要打擾你一下!”
“這是一位消防員,在一場救災之後,處於半離退的狀態……”
方子業聞言,內心輕輕一緊。
大概沉默了足足五秒鐘,才問道:“謝老師,具體的情況能說一下麼?”
謝晉元於是就把這位已經到了創傷中心求診的門診擇期患者的基本情況說了一遍。
方子業聽了,便點了點頭道:“謝老師,那就先這樣吧,我過來看一眼,暫時還給不了答複。”
“沒事兒,他就在旁邊,他說願意等你的嘞。”謝晉元回道。
“是吧?”
“等的,辛苦了,方醫生,我來之前,不知道您剛休假!~”傳回了一個聲音比較乾啞的青年男子聲。
聽說,他的喉嚨被燒傷過,聲帶受損,如今說話都是非常困難!
方子業回答完,才低聲罵道:“方子業啊方子業。你tm就是個賤人啊。”
“都休假了你還不消停,你說說你,你去搭這個茬乾嘛呢?”
當然,罵歸罵,休假還是要正常休假!
答應了彆人要去看一眼的事情,方子業也同樣還是要去做的。
驅車,回到了老師所在的小區,打開了密碼門,將車鑰匙放進了門口的鑰匙框裡後,方子業才給師母發了一條信息:“師母,鑰匙已經放在家裡了。”
“您到時候查收一下!”
而後,方子業就打車趕往了急診科,穿著便衣,直接往創傷中心診室門口一站,再往內一看,方子業就有點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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