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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林源老師?”方子業有對方的備注。
湘雅醫院創傷外科林源,是上一任朱雄老教授退下了湘雅醫院創傷外科主任位置後的新一任主任。
年紀很輕,年僅四十二三歲,目前隻是副教授,主任醫師,碩士研究生導師,卻已經是主任。
華國醫學會骨科學分會創傷學組委員,華國醫學會骨科學分會創傷學組青年委員,華國醫師協會骨科醫師分會創傷學組委員,湘省醫學會創傷外科學組組長。
這履曆,看起來比自己的老師都要更豐富。
“方教授,冒昧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另則我們待客不周,就更不好意思了。”林源先客氣了一句,顯然他對方子業很了解也很熟悉。
林源自己,就是湘省青年一輩的‘先登’領軍人物,雖然說職稱升得沒有方子業這麼快。
但不管是湘雅醫院還是湘省醫學會的創傷外科的前輩,依舊願意將接力棒送到他的手上,其實就是一種尊重人才的表現了。
被人撐過傘的人,一般都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情。
林源教授繼續解釋:“就在不久之前,我這邊接收到了一個手術視頻,是嶽市中心醫院的黃榆林主任發來的。”
“我都還沒有下載完,隻是看了他給我的描述,我就已經打電話罵了他一頓了,方教授,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偷錄他人教學手術的視頻,在未經對方同意的情況下,是構成“違法”的!
方子業現在的技術水平,一定程度上已經上升到了知識產權的程度,豈是你想錄製就能錄製的?
因為它存在價值,你可以利用它去牟利。
“林老師,您太言重了,其實隻要視頻刪除了就好。”
“我目前是在休假期,而且這種‘專業’的手術視頻,傳播出去並不合適。”
“再則,貴院手外科的周彥教授也知道,這個患者的手術術式,基本沒有先例可以參考,我和周教授也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的。”方子業並未說自己的想法,而是先為了周彥考慮。
對方如果傳播了開,再怎麼說,這一台手術也是周彥主刀,他方子業就是在周彥的請求下打了個下手。
彆人如果要找茬的話,不可能找方子業這個助手的麻煩,隻會說主刀太孟浪。
這台手術裡麵,周彥即便想要搞欲蓋彌彰都不可能,即便整個湘省作保作偽證都不可能,除非是想湘省和鄂省的創傷外科相互掐架。
“方教授,您所考慮的,也是一方麵,但更重要的是,黃主任對方教授您還是太過於輕佻了!”
“方教授您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私下裡處理了,如果您介意的話,我可以把相應的刪除記錄等等,發給您!”林源道。
華中地區,鄂省的綜合實力是相對比湘省更強的。
就骨科而言,湘省的湘雅係三個醫院,如何頂得住鄂省的四大金剛摧殘?
即便是想要在亞專科力壓鄂省一籌,同濟和協和都不會乾的。
再說了,現在中南醫院的情況,內行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林源也不知道方子業的個性如何,真的讓方子業心裡產生了什麼疙瘩,到時候手外科那邊搞到的一期微型循環儀被收走了,那手外科的譚主任不去把黃榆林給生吞活剝了才怪!
這種微型循環儀,已經有過了證實,短期內是很難複製的。
就連華山醫院的穀老教授聯合協和醫院的裘老教授再聯合一大堆專家在業內高調起腔,最後課題都無疾而終,就知道裡麵的麻煩事情非常多。
“林教授,這樣就行了,之前周教授已經給我打過電話說明了,您沒有必要再費心思和時間的。”方子業道。
方子業也不敢說自己完全不在意這件事。
周彥教授和林源都如此在意,證明它就是業內的一種默契。
高端手術視頻屬於知識產權,這是業內默認的規矩,方子業可不想去打破什麼行業規章,裝得自己很高尚。
“方教授,謝謝你的體諒啊,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湘省是非常歡迎方教授過來講課的。”
“不知道方教授十一月份有沒有空,我們湘省的骨科年會安排在了十一月中旬,能不能和方教授您約個講稿?”林源是找到了機會就見縫插針!
方子業一盤算時間,就婉拒了:“林教授,我剛下住院總,月中的時間,我應該在外麵度假,行程都安排好了,隻能心領好意。”
“遺憾無法聽林老師以及湘省各位前輩的指點了。”
“這樣啊?”林源有點遺憾。
“那還是我們邀約太晚了,其實之前就有這樣的打算,隻是不知道方教授您的安排,也不好意思。”
“那方教授一月份方便麼?我們湘省在一月份還有一個第一季度的閱片會,規模雖然沒有年會這麼盛大,但參與者全都是我們創傷外科的同道。”
“方教授如果方便的話,我就給方教授直接指定一節了,方教授願意分享什麼都無所謂。”林源厚著臉皮繼續往後推。
方子業聽明白了,林源來電話,根本就不是說什麼拍視頻的事情,而是要自己去講課。
有台階就上,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方子業如今沒有什麼邀約,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林教授,您不介意的話,我到時候就獻醜了。”
“誒誒,方教授言重了,能邀請到您,這是我們湘省的榮幸啊。”
“方教授,那到時候我就把相應的邀請函發您郵箱,勞煩您回複一下方便來沙市的時間和人數,我安排人來接您!”林源說。
……
電話掛斷,方子業的嘴角揚起輕弧!
洛聽竹一邊紮頭發,偏頭說:“師兄,你想笑就笑個痛快唄。”
“其實也不是想笑,隻是感覺有點微妙。”
“你看我吧,在住院總的時候,哪裡會接受到哪裡的講者邀約啊?”
“這才剛下住院總。”
“副教授職稱還是給力。”方子業回道。
方子業很清楚,林源教授之所以打電話,依托於兩個點,第一是方子業的職稱上來了,第二是上一次的研討會。
底蘊是要一步一步積累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從無名之輩,一步登天。
你有了過往紮實了履曆,彆人就會自然而然地認可你的能力!
換句話說,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應該完全沒有底蘊和積累。
即便是時間不夠,那你過兩年再來啊,總有你的機會啊?
洛聽竹放下雙手,很自然地站起來去用護膚品的小樣開始擦臉:“那肯定啊!”
“副教授,副主任醫師,教學和專業都是副高職稱。”
“師兄你還是研究員。”
“和你這個比起來,我這見習研究員,醫師職稱,就完全沒得比了。”
方子業則靠近洛聽竹一點距離,回說:“聽竹,你明年才二十六歲,我二十六歲的時候,也還一文不值呢。”
“誰說的?”洛聽竹義憤填膺。
“師兄你那個時候,那麼拚,那麼認真,流下來的每一滴汗水都是價值,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有點喜歡你的。”
方子業的顏值,是讓洛聽竹關注到方子業的一個點。
方子業的默默無聞以及努力奮進,又是另外一個點。
更重要的破點是,方子業從基本功不如她到反超,讓洛聽竹十分訝異,然後產生了奮起反超的心思,而後就與方子業的距離越走越遠。
……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方子業有點騷氣地在長江的遊輪上感慨天地。
十一月,天氣微涼,方子業身著一件短款的羽絨服,萬年不變的牛仔褲,撐著觀景台的欄杆。
旁邊,洛聽竹身著一身淡粉色的呢子衣長款,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穿著長筒靴子,身上掛著一個gui包當作零食包,從裡麵抓起來了黑水鴨爪。
遞給方子業一枚:“師兄,這首詩的江陵,真的我們剛剛路過的江陵縣啊?”
方子業哪裡懂什麼文學啊,他看的相關的書還不如洛聽竹多。
但現在千度可以解決一切:“我大聲背詩詞的時候就查過了,從白帝城到鄂省荊市約一千二百裡,其間包括七百裡三峽。”
“就是這個位置了。”
“聽竹,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有過想船遊長江的想法,不過那時候家裡窮,而且還要讀書,就一直沒有機會實現。”
“現在,我隻能說,長江浩蕩,將兩邊的山水養得真好。”
“身在江中,大山遠去,有一種難言的空靈。”
方子業閉上了眼睛:“不用擔心自己畢業的問題,不用擔心找工作的問題,不用擔心發文章升職稱的問題。”
“更沒有急診病人隨時找你,沒有科室裡的病人讓你擔驚受怕,甚至就連手術都不會煩擾你,你可以完全放空,什麼都不用管。”
“這種感覺真好!”
洛聽竹是懂方子業的,一句扼喉:“師兄,那要是一直這樣呢?”
方子業睜開了眼睛:“那就成閒逛了。”
“好像也沒啥意思!”
最初,方子業談不上喜歡醫學,隻是說,醫學這個專業,可以讓你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不至於餓死。
一直到碩士三年級,方子業仍舊談不上什麼喜歡。
但在那之後,方子業發現,自己的雙手,可以踏踏實實地給患者解決病痛,用雙手讓患者完成痛苦和開心的替換。
方子業發現,自己的能力,可以解決很多病人在其他地方無法解決的病種,讓本來要截肢的病人,拄著拐杖離開,丟著拐杖重新來複診。
方子業又發現,不管男女老少,他們平時是什麼樣的心態,他們的笑容,都可以非常真摯,他們的感謝,他們的錦旗,都非常可愛……
方子業就喜歡了。
“但我還要寫文章!~”洛聽竹伸了伸舌頭,做了一個要死的鬼臉。
方子業則翻了翻白眼:“聽竹,如果你學我一樣,不去爭什麼優秀博士論文躺平的話,你管這麼多乾嘛?”
“我不!~”洛聽竹傲嬌地直著背。
“師兄,誰讓你自己不爭的,誰讓你要提前畢業?我就是要拿優秀博士論文,得到一個你永遠缺失的遺憾。”
“哈哈哈!”
方子業的博士論文,沒有任何可圈可點之處,隻能說高於一般博士的平均水平,但想要評優秀的話。
就算是學校評了,方子業也得勸學校把榮譽還回去,免得遭惹是非。
當然了,先畢業有先畢業的好處,先就業,先掙錢。
方子業看著要強的洛聽竹,問道:“你想寫麻醉解剖學專著?”
“如果要幫忙解析的話,可以找我幫忙的。”
“任何一部專著,都不是一個人可以靜心完成的。特彆是這種專業性非常強的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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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聽竹轉身道:“師兄,你覺得我會是一個孤傲不群的人麼?”
“有人請教,有地方可以學習是好事,隻要有人可以教我,我就會請教的,不管他是誰。”
“當然,如果有人要提出非常過分的要求,我也寧願不學。”
洛聽竹接著坦誠:“李源培師兄雖然學術和專業資質都不太行,但他的管理和與人接觸交際的能力,是我望塵莫及的,我也在學。”
“以後方便管理團隊,我的老師也建議我去學,我肯定去請教。”
“兩年前,我那個弟弟!”洛聽竹自己承認了蘭天羅是她弟弟。
“我雖然覺得他還是有點討厭,但無所謂啊,他可以教我寫工具性的論文,可以帶我做一些簡單的生信分析,我也就去請教了。”
“包括師兄你,你的基礎實驗基本功比我厲害,其他的師兄不願意麻煩,我就請教你啊。”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正是因為不懂,才要學習。”
“我如果什麼都會了,那就是我去教彆人了,我還學習乾嘛?找老師乾嘛?”
“而且,人這一輩子,學習的機會是有限的。”
“或許有些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個有限,但肯定是有限的,學一次就少一次,總有一天,你就沒有地方可以學了,隻能自己去摸索著前進。”
洛聽竹此刻的風格稍微有點搞笑。
啃零食好忙鴨爪,掛古馳包當作零食包,說人生哲學!
這三位,也是一點都不沾邊的。
“師兄,這一次,我們在宜市會待四天,你都想好了要乾嘛了麼?”
“我的意思是,除了我們要去忙的事情之外。”洛聽竹問。
“知道啊,第一,去看一看我們的大師兄。”
“第二,去看一看董老師。”方子業回道。
“蘇梟大師兄麼?聽說現在蘇梟大師兄是三峽大學附屬人民醫院創傷外科的主任,他有空見我們麼?”洛聽竹道。
“畢竟是師兄弟,雖然沒有見過麵,但有老師的名頭在,應該有機會一起吃個飯的。”
“我也沒見過蘇梟師兄,我來的時候,老師組最大的大師兄是林玄磊師兄。”
“林玄磊師兄後來去了雲省,倒是彭師兄好像是在荊市,不過我們沒有在荊市待多久,就不打擾了吧。”方子業說。
洛聽竹問:“師兄,鄧老師畢業了有幾個博士師兄啊?”
“蘇梟師兄,宮廷楨師兄,彭海博師兄,林玄磊師兄,孫紹青,王元奇師兄和顧毅師兄。”
“對了,這一次在恩市的時候,我們可能要多待幾天!”方子業盤羅起這些的時候,就想到了被鄧勇安排去了恩市療養院的顧毅。
方子業甚至都不知道鄧勇想乾嘛,明明知道那恩市療養院不是易與之地,還要把顧師兄推過去,這不是坑了他麼?
上一次,王元奇就說顧毅被帶走問話了,還讓方子業能不能幫忙說幾句話。
方子業可以說個毛線,他雖然是恩市人,但他在恩市的關係網可謂是零!
真以為下鄉的那段時間,就可以搭建起多麼寬大的關係網麼?
洛聽竹也是在群裡麵的人,知道了一些消息:“也不知道顧毅師兄到底怎麼樣了,已經很久沒在群裡麵說話了。”
“老師之前讓顧毅師兄先去恩市療養院,其實為了一個暫緩的平台,老師還是希望顧毅師兄可以留院的。”
“我覺得師父的這一點非常不好。”
“就比如說之前本來要來我們醫院讀博士的宋毅,今年在鄂省年中青年醫師大比武中,就拿到了二等獎的好成績。”
“他還才博士一年級。”
宋毅,也就是之前與方子業一起闖過了練功房讀博的京都大學七年製的碩士,如今去了同濟醫院,是段宏教授的愛徒。
如果不是鄧勇提前聯係了對方,讓他去走闖練功房的路線,為李源培騰挪一個名額,宋毅絕對就是師兄弟了。
“老師的想法和性格已經定型了,我們就不要妄議了。”方子業搖了搖頭。
遊輪不是輕舟,更不是順流而下,不過逆流而上的速度也不慢了。
江風太寒,方子業和洛聽竹就去了遊輪裡麵避風。
……
到了宜市下船之後,方子業的第一反應,就是認為宜市是一個水城!
即便是十一月份,空氣也一點不乾燥,江風微腥,比江中的腥味還要更濃一些。
方子業與洛聽竹兩人下了船後,便直接趕去了預訂的酒店放行李。
兩人是慢遊,算是到了哪裡是哪裡。
剛到酒店,入住手續都還沒有辦完。方子業提前聯係過的蘇梟師兄就回了一個語音電話過來。
“方教授,恭迎大駕光臨啊!~”方子業都還沒開口,電話另一頭,蘇梟師兄的熱情聲音就響透耳道。
“蘇主任日理萬機,沒有冒昧打擾到您吧?”方子業學著蘇梟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