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厲祉正用茶水涮洗著兩人的餐具,就看見白棠的眼眶突然變得紅紅的。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她飛快地抬起頭來,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他,帶著濃濃的依賴與悲傷。
看得傅厲祉內心都塌陷了一角,什麼都願意答應她。
“怎麼了?”
白棠掛斷電話,深深地埋著頭,聲音還是軟乎乎的,但此時帶著幾分顫抖。
甕甕地開口“小年、小年,哥哥,小年在學校出事了……”
他知道白棠說的是誰,白年,她的弟弟,她唯一在乎的親人。
“乖,先彆哭,我們先過去,說不定沒那麼嚴重。”
大手附上白棠的後腦勺,摸到細細軟軟的秀發,指腹撥開臉頰旁散落的發絲,雪腮上晶瑩的淚珠被拭去。
沉沉的嗓音帶著股奇異的安撫力。
從班主任那了解到,白年和同班的男生起了爭執,兩人越吵越厲害,先是互相推搡了兩下,後麵就直接打起來了。
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剛被送到學校的醫務室。
白棠一路小跑,急匆匆地跑進醫務室,就看到自家弟弟嘴角帶著淤青,麵容狼狽地坐在床邊,周圍應該是幾個領導和老師正在了解情況。
“小年,小年你怎麼樣了,讓姐姐看看……”
白年年紀比白棠小好幾歲,清俊的臉上還帶著點稚氣,但他正值青春期,個子竄得老快,早就比白棠高了半個頭,肩膀也變寬不少。
坐著雖然不太明顯,但也襯得麵前的白棠小小一隻。
加上白棠臉嫩,一時都分不出來誰更年長。
“是白年的家長嗎?”張老師打斷了捧著白年腦袋看個不停地白棠。
“嗯嗯!”
腦袋,腦袋沒壞吧?
“哼,可真是忙,張老師打了這麼多通電話都請不動你。”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翻著白眼陰陽怪氣。
她是另外一個同學的家長。
張老師趕忙打圓場“沒有沒有,一開始是聯係的白年媽媽,一直沒有接電話,這才聯係的他姐姐。”
白棠微愣,這才意識到白母完全沒有想要繼續履行母親的職責。
她轉過頭戳了戳一直沉默的弟弟,壓低聲音問道
“小年,她最近有沒有按時給你生活費?”
白年嘴角慢慢吊起一抹笑,神色嘲諷。
“那女人早就不管我了。”
連你也是,我的姐姐。
幾個月沒見到你的身影。
如果不是我受傷了,你還會來看我嗎?
白年垂下頭仔細端詳自己的手掌。
修長有力,手背處有幾條無關緊要的擦傷。
不要緊。
這是揮拳後不小心留下的,對方的情況比他嚴重得多。
倒是……
少年散漫的眉目終於抬起,觸及麵前人帶著紅意的眼眶。
“你……”
白棠也顧不得對方剛受了傷,捏著手掌就往他身上招呼。
“你!一點都不聽話!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姐姐!”
她渾身上下哪裡都軟,就連拳頭也沒什麼攻擊力,軟綿綿地砸在白年胸膛、肩膀。
張老師趕忙來攔。
“誒誒,彆打孩子了。”
白年攔住再向他錘來的拳頭,又推著她不動聲色地躲開來人的觸碰。
他輕輕擰起眉頭,第一次有後悔的情緒。
嘖,早知道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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