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濤的事兒,當初在北城其實鬨得還挺大的。
周稚京那會年紀小,很多事情她也不懂,隻知道家裡是破產了,曾經那些關係好的叔叔阿姨,都換了一副嘴臉,變得咄咄逼人,疾言厲色。
後來她才了解一點,她爸真挺壞的,他們家倒黴,算是惡有惡報。
寧硯北的父母,因為跟他們交情深,也是被連帶了。
其實這些年,周正濤也很想反應,去找過曾經關係好的朋友,一些親戚。哪裡還有人願意見他,每一個見他的人,都是趁機教育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態,評價他當初做人不行,做事不行。
慢慢的,周正濤的脾氣就變得越來越暴躁,最後破罐子破摔,跟無賴一樣,徹底廢掉。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賺錢嘛,這世道誰不是利益至上,誰不是不擇手段呢?
陳宗辭側過頭,看向周稚京。
她一直垂著頭,整個人很安靜。
半晌,陳宗辭起身,走到她的跟前,雙手插在褲袋裡,“你姑姑是鐵了心,要你逼著你離開我。”他抬起手,撥弄她的頭發絲,將她掉下來的領口,往上提一提,指尖劃過她胸口的皮膚,引得周稚京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剛才的和諧氛圍,被周正濤的出現,徹底打破。
陳宗辭問:“是我出手,還是你自己去解決?”
周稚京低著頭沒看他,手指用力掐住胳膊,指甲嵌入肉裡,細微的疼,她說:“我自己解決。”
“好。”
他收回手,轉身要走時,周稚京再次開口,說:“陳宗辭,我隻在你身邊待四年。”
陳隻在榕城也隻生活了四年。
陳宗辭知道她的意思,他唇角扯動,眼神沉了下去。
他嗤笑,說:“你的腦回路,倒是跟周正濤一樣。”
說完,他就走了。
周稚京站在房間門口沒動,陳宗辭換完鞋子,順手拿起櫃子上那紅絲絨的袋子,朝著她的方向丟過去,正好砸在她的小腿上,掉在她的腳邊。
她抬頭,陳宗辭已經出去,並關上了門。
屋內終於徹底清淨下來。
她愣神片刻,撿起紅絲絨的袋子,這會才意識到,這不是她家裡的東西。
樣子有一點特彆。
金線的帶子係成一個蝴蝶結,很漂亮,像禮物袋。
她不由的挑了下眉梢,她走到沙發前坐下,打開袋子,直接將裡麵的東西倒在了茶幾上。
嘩啦啦一下,起碼有十幾顆鑽石。
燈光下,每一顆都閃閃發亮。
因為數量多,看起來像假的一樣。
鑽石大小不一,但每一顆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