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站在殿外。
看著陳宗辭接受明鏡師傅的三皈五戒的儀式。
陳宗辭的正前方就是佛像,佛祖麵帶微笑,低眸俯視眾生。
他腰背挺直,微低著頭,看似虔誠。
僧服掩蓋住了他的本性。
明鏡說著三皈五戒。
三皈依,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五戒:不殺生,不盜竊,不淫邪,不妄語,不飲酒。
明鏡說的每一句話都落到她的耳朵裡,心口像是被什麼纏住,明鏡每說一句,就會被勒緊一寸。腦子裡不免浮現出不久之前,陳宗辭拉著她沉淪的樣子。
她整個人如履冰窖,視線從陳宗辭身上收回,轉身走開了。
周稚京轉身的那一刻,陳宗辭稍稍往後偏了下頭,正好掃到她離開的身影。
正好明鏡說完。
陳老太適時開口,“明鏡師傅的話,你要謹記於心。接下來的一年,不論你在什麼地方,都必須遵守清規戒律。好好跟著明鏡修行。”
“還有你,宗瀚。”
陳宗瀚完全就是個陪跑的,他心中埋怨,可麵上還是表現出虔誠,說:“一定的,三哥怎麼樣我就怎麼樣,我隨三哥。”
陳宗辭起身時,壓到衣服帶子,一拉扯,衣帶就鬆了。
他垂著眼,把帶子重新係上,不鹹不淡的說:“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隨你爸。”
陳老太咳了一聲,又問一遍,“宗辭?”
陳宗辭把衣服整理板正,正正經經的朝著老太太笑了笑,說:“菩薩盯著呢,我不想守也得守。”
陳老太斜了他一眼,單獨跟明鏡說話去了。
陳老太此舉的用意,也是想徹底洗清陳宗辭的名聲。
索性把婚事延後。
等他名聲修正了,自然也能有好的姻緣。
凡事都急不得,即便她自己時間有限,也不能著急。
等陳宗辭他們出了正殿,陳老太才對明鏡說出心裡話,說:“宗辭身邊孽債太多,那些孽債,隻有他自己能夠了斷。就他現在的性子,我要是插手進去,隻會適得其反。但我也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把他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思來想去,唯有把他交給你,我還能放心一些。”
“希望他能在佛祖的教誨之下,修正自己的心。”
明鏡是從小長在青燈古佛之下,清規戒律是印刻在他骨子裡的。
他雖遊曆過很多地方,但從未真正的入過凡塵俗世。
他的世界乾淨的虔誠不染,心思純正,隻有修行。
就因為這樣,老太太才特彆的信任他。
明鏡垂著眼,安靜的聽完老太太的話。
他此刻是有些心事的,喉結滾動,緩慢開口,“小巴是我沒有管教好,還望您給他一個機會。”
小巴就是他身邊那個小和尚。
陳老太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說:“我相信你。”
……
陳宗辭需要去山下的診所,再仔細清理一下手腕上的傷口。
周稚京原本是要跟著他一塊去的,兩人出了寺廟,老穆便追上來,說:“周秘書,老太太叫你過去,我陪著小三爺下山。”
“好。”
周稚京暗自鬆口氣。
兩人站的近,陳宗辭甚至聽到她鬆口氣的聲音。
陳老太發話,陳宗辭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他自顧往下走,並不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