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硬生生從肚子裡拖出來的瞬間,周稚京猛然間驚醒過來。
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肚子,陳宗辭無情冷酷的臉,仍在眼前,還有他手上沾滿血的小孩。
那嬰兒垂著頭,沒有絲毫生氣。
小手小腳也不動。
陳宗辭的眼神是恨。
周稚京感覺呼吸困難,胸口仿佛壓著千斤巨石,很不舒服。
房間裡十分悶熱,身上淌著汗,身體卻異常的冷,像是從骨頭縫裡鑽出來的寒意。
周稚京渾身無力的躺著,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像是飄在海上的一片浮萍,找不到任何依靠,也抓不住任何東西,隻能隨風隨浪飄搖。
半晌。
她才慢慢的從剛才的夢境中緩過來,呼吸也逐漸趨於平緩,喉嚨乾的難受,她坐起來,正想去開燈的時候,突然一激靈,猛然回頭,定睛一看,看到的藏在黑暗中的人,就站在床尾。
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緊緊攥住被子。
那是一種被深淵凝視的感覺,她甚至下意識的往回縮自己的腳。
心跳快的像是要從嘴裡跳出來,連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住。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無端亮了起來。
那人的輪廓越發的明顯。
周稚京用力擰了下自己的腿,以此來確認眼下是夢境還是現實。
疼痛感讓她明白一切皆是真實。
她看到手機屏幕上有未讀信息,她準備伸手去拿,男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怎麼不直接領證?”
他的聲音平淡如水,沒有半分的情緒起伏。
卻讓周稚京如履冰窖,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脖子。
掙脫不得。
“你以為把訂婚搞的這麼隆重,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是嗎?”
周稚京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伸手打開了床頭的台燈。
暖黃色的光,驅散冰冷的黑暗,光線散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頭發打理的很乾淨,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垂著眼皮,冷漠的看著她。
周稚京挺直背脊,迎著他淩厲的目光,鎮定的說:“我是為了你好,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幫你。”
陳宗辭衝著她勾了下手指,示意她過來。
周稚京沒動,攥緊手機,說:“我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在你的算計之內,但這一次我沒有拖你的後腿,也沒有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之前那兩次,我也是為了幫你。”
陳宗辭不為所動,冷淡的回:“是嗎?我以為你是在伺機而動。”
“如果沒有你訂婚這一出,我勉強還能相信你。但我現在更願意相信,你是在伺機而動,所謂幫我,不過是你害怕跟之前宋奎那事兒一樣。但凡,我真的出不來,你一定會踩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