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盈君聲淚俱下,“我生你沒養你,是我的錯嗎?是你奶奶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隻看了你一眼,我怎麼求他們,他們都不肯把你還給我。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苦嗎?”
這一刻,高盈君的眼淚算得上真情實感。
誰會不疼愛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呢?
如果,那時候陳老太沒把陳宗辭送出去,高盈君對他必然也會掏心掏肺,就像她現在對陳宗寶一樣。
可她沒有機會。
她隻有被告知,孩子因為命數的問題,要養在外麵,也不準她去看。
她也鬨過。
可那時候的陳老太比現在更加的強勢,手握的權勢,全家上下都得聽她一個人的,她說的規矩就是規矩,沒有人可以反駁她。
她眼淚想儘辦法,最後被迫接受時,又來一個消息,說孩子丟了。
這對當時的高盈君來說,屬於是滅頂的打擊。
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可能是當時她的樣子實在可憐,那段時間,陳靖暉對她的關注特彆多,也對她很好。
如此,對她也算是一種安慰。
她能夠好好的走到今天,高盈君覺得自己也不容易,陳宗辭可以怪彆人,卻沒有理由來怨她。
她從沒想過要把他丟棄。
高盈君:“你回來以後,跟我不親近,你奶奶有意不讓你跟我親近,怕我把你教壞。結果呢?你現在為了個女人,連自己親媽的死活都不顧了。我可真想知道,老太太知道這件事之後,會不會覺得慚愧!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感覺到對不起我!”
陳宗辭深吸一口氣,扶著輪椅的扶手站起身,走到床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壓下去放好,說:“我從沒有怪過你,也十分尊重你。我甚至都沒有怪過奶奶,我在外麵生活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糟糕。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成年了。”
“不是隨便什麼人教育教育我,就能把我教壞。凡事講道理,不能因為你是我媽,我就必須要偏向你才是正確。首先,我已經提前打電話給你交代過,不要去招惹她。你不聽,非要去找事,現在鬨出事情,那麼你就得自己承擔。而不是責備我不站在你這邊,立刻去跟她離婚。”
“難不成,你是故意過去刺激她,讓她對你動手,用這種方式來道德綁架我跟她離婚?”
高盈君被他說的一愣一愣,一時說不出話。
陳宗辭握著她的手,稍稍用力,說:“你是我親媽,無論你有沒有養育我,無論你有幾個孩子。我都會照顧你,為你養老送終。但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了,我做事有我自己的方式和想法,如果你願意支持我,那就支持我。如果不願意,就彆管我,在旁邊看著就行。如果有一天,我真各方麵不行了,你還有宗寶這個兒子。”
高盈君:“我……”
不等她說什麼,陳宗辭溫和的打斷,“醫生讓你注意休息,彆說話了,我已經讓人去接宗寶回來,讓他陪著你。”
隨後,他叫了陳筱晴出去。
“你要是不會安撫人,就不要給我說話。”
陳筱晴撇撇嘴,不服道:“你說的那些話也不見得把媽安撫好了,她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開心啊。你不該回去怪周稚京不會控製情緒,給你找麻煩,怎麼還怪我不會說話了?”
“我比你更了解媽的脾氣,在家裡這多年,一直被大伯母和三嬸壓著一頭,奶奶又特彆不喜歡她。三嬸那樣的出生,奶奶還能對她和顏悅色的,偏偏對咱媽偏見很深,媽心裡一直都不舒服。忍了那麼多年,陪笑了那麼多年,她也是受夠了。”
“你還想讓她忍自己的兒媳婦,那比要她命還難受。而且,咱媽那個脾氣,你得讓她把這口氣出出來,順著她的話說,她心裡才會舒服。你的那套說辭,隻會讓她心裡更不舒服。咱們是小輩,媽位了咱們也是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偏袒一點又能怎麼樣?”
陳宗辭默了一會,“你最近跟蔣遲怎麼樣了?”
這話題跳躍的,陳筱晴都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