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執的手上都是血,指關節處打破了皮。
他身上的怒火很盛,醫生要是不進來攔著,陳靖善非被他給打死不可。
護士把陳宗辭叫了進來,外頭就陳宗辭一個男人,鄭鈺薇讓他進來處理,她說自己心臟不舒服,需要緩一緩。
一屍兩命,這可是大事。
圈子裡誰都知道秦執對妹妹有多偏愛。
陳宗辭見此情景,也並不意外。他讓護士先把陳靖善抬出去,秦執森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掙開了醫生的手,說:“今天,誰敢站出來幫陳靖善,誰就是跟我作對!”
陳宗辭餘光掃了眼手術台上,已經涼透的人,心情複雜,他也體會過驟然失去親人的痛苦,不是旁人隨便一句節哀就能夠平複。
醫生鬆開了手,秦執身上的戾氣太重,他們也不敢吭聲,生怕說錯一句話,把他激怒。
陳宗辭說:“你們先把人弄出去,我單獨跟秦總聊幾句。”
秦執剛那話擺在那裡,誰也不敢動。幾雙眼睛都看向秦執。
陳宗辭:“現在是我讓你們動的,秦總算賬也隻會跟我算,你們怕什麼?”
最後,醫生護士見秦執一直沒做聲,就先把陳靖善先抬了出去。
手術室內,隻剩下他們兩個,包括躺在手術台上,再也不會醒來的秦璿。
秦執眼眶通紅,抵在手術台上的手微微發顫,薄唇緊抿,唇角輕微抽動著。巨大的悲傷湧上來,他從未想過,他的妹妹會這樣離開他。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妹妹會這麼早離開。
她才二十四歲。
他該怎麼跟他媽交代?秦母準備了很多嬰兒用品,打算等秦璿生完以後,一並拿給她。
她還在歡喜著,自己要當外婆了。
陳宗辭一直沒說話,就那麼安靜的站著。
當然了,他現在說什麼,秦執都不會聽。
他抹了把臉,說:“無論你想說什麼都不必說,我會讓你們整個陳家跟她一起陪葬,我的話就放在這裡。做不到,算我沒本事。”
他不追究究竟是誰,蓋棺定論,陳家每一個都得死。
陳宗辭:“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換做是我,我也會跟你一樣。我現在能說的,隻有節哀,等你徹底冷靜下來之後,我們再談。”
秦執嗤笑一聲,“談什麼?跟我談補償?”
“談你妹妹的死亡原因,孩子的死亡原因。我們第一時間把孩子送到醫院,全程由家庭醫生陪同,這麼短的時間,我不認為孩子會死。你要讓整個陳家陪葬沒有問題,可難道你不打算知道你妹妹和你的外甥,真正的死因嗎?”
秦執沉默著,他不錯眼的看著秦璿的臉,許久之後,他才開口,“知道了又怎麼樣?能改變什麼?能讓她重新活過來嗎?無論真相是什麼,你們陳家都脫不了關係。”
陳宗辭想了想,“確實,誰都脫不了關係。那我們來論一個罪魁禍首,是誰導致秦璿嫁進陳家?”
秦執眼眸微動。
陳宗辭走到他身側,繼續道:“當初是誰利用你妹妹對陳靖善的喜歡,擺脫了跟陳靖善的緋聞?你最不能放過的,應該是促使你妹妹嫁入陳家的人。”
“當然,這裡頭還包括你自己。你以為你能護著她,可最終你做到了嗎?豪言壯誌誰不會說,但真的能做到嗎?如果能,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事。”
話音未落,秦執猛地轉身,一把抓住陳宗辭的衣領。
陳宗辭沒躲,但他的氣場依舊不弱,沉著的應對著處於即將發瘋狀態的秦執。
兩人的距離拉近,秦執眼中的憤怒更甚,大有毀天滅地的架勢,但憤怒中,仍抱有一絲冷靜。
陳宗辭等了一會,抬手拉開他的手。
白色襯衣上染了血,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這是周稚京給他買的。
今天剛穿就弄臟了。
陳宗辭:“我相信你是理智的,能走到今天,我不會否認你的實力。但你也要認清現實,現在這種時候,就更要認清,彆被情緒衝昏頭腦。”
秦執雙手撐著手術台,低垂著頭,冷聲道:“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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