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辭陪著顧大廚喝到了十二點,中間他讓傭人先把周稚京送回去。
他要跟顧大廚單獨待了一會。
陳宗辭又給他倒了一點,說:“以後少喝點酒吧。退休教師看著不錯,但不知道會不會照顧人,回去以後還是要先跟人相處一下,合適了再談婚論嫁。你也是頭一次,不管幾歲,都要慎重一些。不辜負彆人,也彆辜負自己。”
陳宗辭很少有流露溫情的時候,這還是頭一次,跟他說這些。
“你要開飯店也行,找些人幫你,彆自己包辦全部。每年記得體檢兩次,出門在外要注意看車,回去以後買一輛車吧。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積蓄,可以買一輛很不錯的。記住了,自己的錢要放好,心不要太軟,救苦不救窮的道理,你得記在心裡。”
顧大廚笑出聲,眼裡含了淚花,說:“你怎麼跟囑咐小孩似的,我年紀你比大,人情世故我還不懂啊?倒是你自己,脾氣那麼壞,又不把人放在眼裡,你應該再圓滑一點。彆把所有人都當仇人一樣,身邊多些朋友,對你有好處的。”
陳宗辭淺淺的笑了笑,沉默良久,才道:“決定好哪天走,跟我說一聲,我讓人送你。”
“不用。真不用,我這人其實也很怕離彆,你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安靜的走就行了。”他說著,一口喝完了杯子裡的酒,情緒複雜。
到最後,顧大廚有些醉了。
陳宗辭親自扶著他進房間,把他弄到床上。
正當陳宗辭要起身時,顧大廚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握得很緊。陳宗辭沒動,靜靜看了他一會。
半晌,顧大廚才慢慢鬆開了手,一句話也沒有說。
陳宗辭替他蓋好被子,出去時,交代了傭人和顧大廚的徒弟,進去把人照顧好,他就兀自離開了。
他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園內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
看到牆邊的一株紅梅,他停住腳步,看了一會。
今天的雪很大,且一直沒有停下。
梅花上堆積了一定的雪花,紅與白的結合,格外的顯眼好看。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多了一把傘,擋住了不斷落下的雪。
陳宗辭側頭,正好對上周稚京的目光。
周稚京隻是朝著他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不過這種時候也不需要說什麼,她的出現,足以化掉所有的冰霜。
周稚京挽住他的胳膊。
陳宗辭順勢握住她的手,兩人沿著小道一起散步。
頭頂是雪花飄落的沙沙聲,兩人漫步於雪中,有種彆樣的浪漫。
陳宗辭寂寥的一顆心,被周稚京輕輕安撫。
次日清晨。
整個老宅銀裝素裹。
拉開窗簾,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周稚京拍了幾張照,老宅的雪景,很美很美。
如果沒有那些糟心事的話,就更好了。
周稚京收拾了一下行李,她要去北城出兩天差,正好去看一看桑晚。
陳宗辭早就已經出門了。
周稚京出門之前,還是去跟老太太交代了一聲。
她進去時,正好陳靖誠夫婦在。
周稚京就沒進去打擾,跟管家說了一聲,就去趕飛機了。
陳靖誠注意到外麵的人,瞥了一眼,說:“是京京。”
管家進來交代,“小三太太要出差兩天。”
陳靖誠:“我聽說她最近跟北城的王總有合作,是借了宗辭的人脈。”
陳老太對此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容家那邊你們倆要親自過去跟他們好好聊一聊。鈺薇,昨天那個場合,你的行為太失控了。”
鄭鈺薇垂著眼簾,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