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要跟他一起洗澡的用意,自然是為了仔細檢查他身體上的傷勢,嚴重的傷口有沒有增加。
新聞報道的輕描淡寫,但相信過程一定是非常驚險的。
要不然的話,也不必非要把她送回來。
最開始,陳宗辭還是有一點猶豫的,扣子解的特彆慢,等脫完,也就過了心裡那一關了。因為身體上有很多皮外傷,不太好泡水,所以陳宗辭就坐在浴缸邊上,周稚京給他擦身。
之前在金三角的時候,周稚京也看到過他身上的傷勢情況,但沒有像現在這樣看的那麼仔細,並且還是在燈光這麼明亮的情況下,身上的每一道細微傷口,全部無所遁形,展露在她眼前。
他畢竟被囚禁折磨了一段時間,無數的傷口疊加著,用‘殘破’兩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身體,一點都不為過。
周稚京一開始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他身上的那些傷,變成一根根的針,刺在她的心上,很痛很痛。
陳宗辭這會背對著她對著,主要是不太敢看她的臉,知道她大概是要難受的。說沒事,太過於蒼白,都這樣了,能沒事嗎?
周稚京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一點一點的給他擦拭,用輕鬆的口吻,說:“這些傷好了以後,會不會留疤啊?對了,你之前是不是做過除疤手術?你那個無名指上的疤痕呢?你知不知道,當初你跟鬼一樣冒出來,就因為你手指上沒了那個疤痕,我在心裡否定,你就是陳最。”
“這樣醫生技術還挺好,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下次帶我也去做一下。”
陳宗辭:“你也就隻能看疤認人。”
周稚京:“你這話說的,我們都多久沒有見麵了?再說了,所有人都說你死了,連墓碑都有,我自然也認為你死在那場火裡。要不然,之後我也不能老是做夢夢到你燒焦的樣子,可嚇人了。”
陳宗辭扭過頭,看了她一眼,“說明你還有點良心,還會做噩夢。”
“是的唄,有一段時間因為夢的太頻繁,我都想去找大師看看,是不是被鬼纏身了。但因為沒什麼錢,就隻能買點辟邪的東西掛身上。”
陳宗辭笑起來,“你倒是敢說出來。我要真變成鬼,你一旦有錢,就會第一時間把我打的魂飛魄散吧。”
周稚京聽到他笑,心裡怪不舒服的,她朝著他的後腦勺看了眼,覺得難受,挪到他的跟前去。
陳宗辭愣了一下,但也沒動,看她挎著臉,用手指戳了下她的嘴角,“怎麼不笑?”
周稚京:“因為你沒罵我啊,我怎麼笑。”
“神經。”
浴缸裡的水,慢慢的變成血水,周稚京擦洗的很認真,動作也十分的溫柔,在看到幾處很深傷口時,會微微皺眉和眼紅。
陳宗辭並不想讓她難受,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而後托住她的下巴,將她拉到麵前,開始親她。
周稚京這會心情挺沉鬱的,一開始還有點抗拒,慢慢的,整個人就軟了下來。
就是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憋了半天了,最後還是破功。
她有點懊惱,就把他給推開,側過頭把眼淚擦掉。
陳宗辭也不說什麼,就等著她自己調整。
周稚京餘光看過去,一下就對上他的目光,略帶哽咽的說:“你笑什麼?”
陳宗辭:“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
“因為b社這件事解決的非常漂亮,國際刑警有個很權威的人物,找了美國那邊的勢力,替我解決了跟弗森家族的關係。以後我跟弗森家族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在美國的那些產業會做一個處理,一部分給弗森家族,另一部分給從中說和的那個人。以後,我就隻是一個正經商人。”
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資產是身外物,這已經是最輕鬆的脫離方式,其實也隻是做個樣子。要是一點代價都沒有,弗森家族內部容易亂套。
但陳宗辭在美國的資產也不少,其他人想用他的方法來脫離弗森家族,也很有難度。
也算是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