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辭默然不語,一直以來,他對自己親生父親就沒有做出過任何評價。
知道的那些關於他的事情,基本都是正向的。所以他印象裡,陳靖暉應該是一個又有血性,又有底線,做事又正派的一個人。
當然,他死的太早,到最後會不會演變成跟其他人一樣,誰也說不好。
在染缸裡待久了,難免會有所變化。
陳宗辭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麼正向的好人,他殺死了自己一萬次,走到的今天。
一路過來,血淋淋的。
林嫻靜看著他,仍然能從他的身上看到陳靖暉的影子。良久,見陳宗辭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惆悵的歎口氣,從包裡拿出了一支款式很久的錄音筆,“所有的真相大概都在這裡麵了,不過因為款式太老,我已經儘力找人修複,但也沒有完全修複好,仍然有一點缺失。但我覺得基本上的真相都有了。”
“你記得讓高盈君跟你一起聽。”
她擦掉眼淚,“聽到這些我才發現,其實我心裡放不下的是一個答案,現在答案有了,又覺得沒有什麼意義。人死了以後,就什麼意義都沒有了。”
話音落下,大廳裡就陷入沉寂。
良久之後,陳宗辭起身,說:“沒有彆的事兒,我先走了。靜姨。”
林嫻靜回神,抬起頭,同他對視了一眼,恍惚間,竟覺得是陳靖暉在跟她道彆,她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直到陳宗辭走出大門,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眼淚模糊了視線,在這個模糊的世界裡,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和陳靖暉年輕時候在一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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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宗辭上車。
許閔說:“高盈君那年出來點事故,京京已經過去了。”
“正好,我也有事要去找她。”
高盈君和陳宗寶現在被安置在郊區的彆墅區,這邊因為地理位置不太好,彆墅區居住率不高,平時人也很少。
很多人稱這裡是鬼彆墅。
高盈君在這裡不管怎麼鬨,也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她如今情緒很不穩定,時而平靜,時而又發癲,更多時候像祥林嫂一樣,不斷的細數自己的悲慘經曆。
陳宗寶在,都無法讓她控製自己。
外麵發生的事情,周稚京都會讓人轉述給她。
陳靖誠的那段記者發布會她也看了,她完全的那一刻,懊悔萬分,懊悔自己沒有全力幫他。如果幫他,那麼現在她的宗寶就會成為陳家唯一的繼承人。
高盈君為了離開這個鬼地方,想給陳宗寶和自己喂藥,她先給陳宗寶吃了。
等她自己吃的時候,被人發現,及時打斷。
現在陳宗寶送去了醫院,高盈君則在家裡發瘋,把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還趾高氣昂的說要告他們非法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