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大年初三,一家飯店的包廂裡,七八個男人圍坐一圈,看起來仿佛隻是一場中年男人之間的普通酒會。
圓桌上擺了不少精致的食物,甚至還開了一瓶夢之藍,但沒什麼人動筷子。所有人都在瞥著人群中那個格格不入的對象——一位看起來隻是中學生的少年人。
他麵容柔和,毫無危險,看起來實在是人畜無害,好像隻是來跟父親過來蹭吃蹭喝。但在場的成年人沒一個敢小看他,因為這少年就是這場酒會的發起人。
他言語既不老道也不圓滑,但也沒有那種“混事”人的狂妄,所有人的心裡都畫了一個問號。
說實話,眼前這副畫麵實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們接到的電話隻是說有人要做中間人,處理他們和祝山債務問題。可來之前誰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是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
縣城確實不大,小圈子裡也沒有什麼不透明的信息。那個誰大年三十上門討債被抓進去的事情他們第二天就知道了。原來是這個高中生乾的。他們現在都知道了李莊生的底細,心裡隱隱有些發怵。
雙方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就像一所高中裡的混混和尖子生,天然的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尤其是到了社會,混子就是上不得台麵,哪怕隻有小小的權力,也不是他們能輕易得罪的。
他們覺得這背後應該站著李明華,但他卻沒有出現,隻讓他未成年的兒子露麵,是瞧不起他們,還是彆的什麼意思?
他們自然知道以李明華的身份不願意沾上他們這些人,但這事也好辦,找個中間人就行,而不必是李莊生……眾人心中實在是好奇又緊張。
“各位,這次請大家過來,應該都知道原因了吧。”李莊生站了起來,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祝山,“你們都是他的債主,我算了一下,連本帶利,有一百五十三……一百二十三萬要還。但是很不幸,他現在一分錢資產都沒有了,就算你們扒光了他,把他器官全賣了,也還不了你們的錢。”
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那你父親,是什麼個意思呢?”
“我父親沒有任何意思,今天全都是我個人的意思。”李莊生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他沒有錢還給你們,就連房子也早就偷偷賣了。所以,他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用還了唄,這是你爸爸讓你這麼說的?”有個急性子的胖大漢,忍不住高聲喝問。
“請聽我把話說完。”李莊生依然淡定,“如果不想還錢的話,今天就不會找各位來了。”
坐在一旁的人拍了拍急性子的大漢,示意先冷靜聽李莊生說完。
“我的意思是,現在他是不可能還錢的了,他能賣的都賣了,賣了他也沒錢,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寬容一段時間,等他七年之後把錢還上,而且還會多還伱們百分之五十,算是這七年間的利息。”
“七年,要這麼久嗎?”
“對啊,等他七年,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你這是想拖時間吧,就他這鳥樣,七年從哪變出那麼多錢?”
“張嘴就是七年,口氣太大了吧,我憑什麼相信他?”
“你還是讓你爸出來吧,我們跟你家大人談!”
眾人瞬間炸開了鍋,七嘴八舌地表示不滿,都很難接受李莊生的這一提議。
李莊生默不作聲地任由他們吵鬨,沒多久,眾人也漸漸安靜了,最後由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盯著李莊生:“你的建議我們也收到了,但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解答一下。第一,你的話是代表了誰的意見,能不能代表你爸爸?第二,七年,是不是太久了?第三,祝山如何在七年的時間裡搞到那麼多錢,彆說想靠賭翻本。第四,如果他最後還是還不起或者直接消失了,又該怎麼辦?而且,我覺得七年百分之五十,利息確實有點低了。”
其他人聽了紛紛點頭,這也是他們心中的疑慮。
“我僅代表我自己,因為他女兒是我女朋友,所以我才管這件事。我父親知情,但是我讓他不要插手,因為這是我的個人私事,我想儘量在不過多麻煩彆人的情況下自己解決。七年的時間不算很長,畢竟賺錢也是需要時間的。至於他怎麼賺錢你們不用管,反正最後肯定有錢還給你們,我可以做他的擔保人,給你寫擔保書。最後還不上找我就行,我總不能也消失了吧。還有百分五十不低了,原本這一百多萬就包括很多利息。要知道銀行在麵對實在還不起債的人,會把債務打個六七折甚至更低。我沒有要求你們這樣吧?”
不等李莊生說完就有人忍不住開腔,但被金絲眼鏡攔住了,默默地聽李莊生說完之後,他皺眉開口:
“就算是擔保,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擔保的,你名下有資產麼?而且你還未成年吧,你擔保有什麼用,到時候你們家說小孩子不懂事,我們找誰去?小同學,說實話,雖然你年紀小,但有責任有擔當,我真的很佩服你,比祝山強多了,也比我當年強太多了。可這事不是你一個未成年就能說了算的,如果真想給祝山擔保,你應該讓你父親來處理這件事,如果他不方便出麵也可以找個中間人,到時候說什麼百分之五十啊百分之三十啊……甚至不用給利息,也不是不能談的!大家出來都是講道理的,也知道這錢不是小數目,都是文明人,可以好好談的!”
雖然金絲眼鏡肯定了李莊生,但話裡話外,還是不覺得能跟一個高中生解決眼前的問題。
“拋開我爸的身份不談,你覺得他會為一個毫不認識的人擔保嗎,憑什麼?就因為他高中生的兒子談了個對象?”李莊生反問。
這一下確實把眾人都問沉默了,儘管心有僥幸,但他們都明白,李明華肯定不可能因為這一層關係擔上這種責任,彆說小孩子家家隻是談戀愛,哪怕雙方真的私下領證了,李明華也不會看得上這種親家。甚至今天的這個局,都可能是李莊生的自作主張。
“其實想想看,你們除了相信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算不相信我,你們也沒有彆的方法能從他身上搞到錢,他沒錢就是沒錢,最多逼他去賣腎,而那也賣不了幾個子。與其這樣還不如相信我,至少不會吃虧。如果你們相信我,我現在可以給你們寫一份擔保書,成年之後再給你們寫一份。”
如今社會,即便和法律有所出入,很多人也會遵守樸素的社會契約。李莊生擔保書的法律效力約等於無,但是寫了這份擔保書,他就應該遵守,即便是一些基層執法也會下意識承認。
可李莊生此刻太年輕了,即便拋開年紀不談,既沒有收入來源,也沒有資產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