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土地上大大小小數百座墳頭,有的有名字,有後人祭拜,有的根本沒名字,卻也享用楊家莊的照顧。
楊小濤來到祖墳前,放下一刀黃紙,然後拿著剩下的東西走到一旁來到一座新墳前,木頭牌子上寫著“楊老根之墓”五個字。
楊小濤心頭感慨,幸好這個世界沒有鬼怪一說。
否則也不知道這楊老根會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打死他這個穿越者。
將墳頭前的積雪掃乾淨,楊小濤點燃黃紙,連同饅頭一起燒過去,最後把“酒水”倒在一旁。
“往後每年,我給你掃墓送錢。”
“有什麼事夢裡說一聲,能辦的我一定照辦。”
楊小濤在心裡默默的說著,一旁楊太爺已經安排人磕頭。
這年代說起破除封建,但上千年的習俗豈是說改就改的?
何況,這叫緬懷先人。在這農村裡,誰也不敢瞎叨叨。
楊小濤給祖宗磕了四個頭,隨後又和同輩、小輩們給長輩磕頭,等到了楊老根墳前隻有十來個人,卻也鄭重磕了頭。
一趟下來,楊小濤身上沾滿了泥雪,卻感覺分外莊重。
上完墳,眾人返程。
與來時不同,回家的路充滿笑聲。
眾人有說有笑,踩著雪走的飛快,不少孩子玩起打雪仗,熱鬨的喊著。
初四早上,楊小濤將東西收拾好。
卻是準備回城。
初七就要開班上工,他還要回去走走門,時間不多。
而且他也要回去準備一下,將雜交玉米的事提上日程。
離彆總是傷感的,何況還是剛剛有了家的感覺,就像離家打工的孩子,心裡縱有萬般不舍,卻不得不向生活低下頭。
楊太爺很是看的開,到了他這個歲數,經曆過的太多,心腸也比彆人更寬。
“回去好好工作,對的起人民對得起祖國。”
“不要偷奸耍滑,咱們楊家莊不出那種人。”
“還有,彆掛念我,有事我讓石頭找你。”
楊太爺說的敞亮,但說的比往常更多。
短暫的幾天,他已經把楊小濤當成了自跟孫子,舔犢之情溢於言表。
“太爺,您放心,等清明我再來看您。”
楊小濤定下時間,算算日子不過一兩個月,若是進展順利,應該能夠趕上春玉米下地。
“行了,趕緊找個媳婦。也好有人照顧伱。省得一天到晚沒人疼。”
楊大壯也在一旁說著,楊小濤點頭笑著,“回去就找一個,叫你們來吃喜酒。”
眾人分彆之際,說的比較多。
“去吧。”
“走吧,彆耽了時間。”
揮手告彆,楊小濤坐上驢車,和楊石頭一起走向四九城。
和來時一樣,驢車上同樣堆了一堆東西。
玉米,花生,核桃,一袋袋的裝著,裡麵都是村裡各戶的心意。
“走了。回去吧!”
雪地裡留下兩道車痕,遠方的人還在雪中站著,楊小濤大聲喊著,也不知道聽不聽得見。
中午的時候,楊石頭把車停在四合院門前,幫著把東西送回屋子後,沒多停留,就披著楊小濤的軍大衣往回走。
天黑路滑凍的慌,這就是送大衣的理由。
楊石頭沒得拒絕,滿心歡喜的穿上軍大衣,接過楊小濤塞到手裡的酒瓶,趕著驢車往家走。
這條路早就走了不知多少趟了,黑點怕啥,咱走的就是夜路。
毛驢四條腿慢慢的走著,車上的人開心的就要睡過去。
這邊剛把東西收拾完,院裡的議論聲再次響起。
三大爺看著一袋子一簍子的東西搬進來,雖然隻是些山貨,但心裡總是堵得慌。
這要是給他點得多好啊。
“大過年的,見麵總得打個招呼吧。”
看著楊小濤在家門口拾到院子,閻阜貴眼睛一轉,匆匆跑回家裡。
“孩他爹,你找啥呢?”
三大媽抱著閻解娣,這兩天太冷,爐子裡的煤炭就沒斷過,可小女兒有些怕凍,一沒人就哭,根本放不下。
“我找春聯呢。”
閻阜貴扒拉著書桌,末了問道。
“我記得多寫了兩幅,你給放哪了?”
三大媽記起來了,“這還說呢,你不是說一年一個樣,過了年就沒人用了,這不昨天給生爐子了!”
“哎呀,你個敗家娘們。”
閻阜貴聽了拍著桌子喊了一句,“就不知道東西中用?留一留能怎麼地?”
三大媽也不多說,抱著閨女走到一旁。
閻阜貴沒法,連忙對著院裡玩耍的閻解放閻解曠倆人喊著,“解放,趕緊回家!”
正和弟弟玩堆雪人的閻解放,也沒法繼續,跑回了屋子。
“趕緊拿好了。”
閻阜貴已經鋪好了紅紙,筆墨準備好,就等閻解放扶著了。
“爹,都過完年了,你寫這個乾嘛?”
“乾嘛?哼,當然是有用了。”
閻阜貴回了一句,略一思索就開始揮筆疾書,一旁的閻解放拿著對聯,閻解曠也跑進來,自覺的拿起蒲扇吹乾。
沒一會兒,閻阜貴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