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理由偷懶。
楊小濤走到徐遠山旁邊,楊佑寧見他過來,咧嘴笑著,一嘴的酒氣,身形有些踉蹌。
“小子,做的好啊!”
“這次,咱們廠,的暖氣爐,打響了!”
“看看,他們可都要上一套,尤其,那紡織廠的,嘿嘿哈哈…”
說著,身體向前傾,楊小濤和徐遠山趕緊上去扶著。
“走,咱們回去。回,廠。”
“搞出暖氣爐,給他們按上去…”
楊佑寧伸手摟住兩人,也不管這是哪裡,酒精上頭後,已經沒了往日的威嚴,看上去更像是個好哥們。
“走啊!”
“你倆看什麼眼色呢…”
楊佑寧身子往前衝,楊小濤和徐遠山隻能無奈的架著,兩人也喝了不少酒,隻是比楊佑寧腦袋清醒些,卻也好不了多少。
“走吧…”
徐遠山是看出來了,楊佑寧這家夥平日裡不沾酒,不是不會喝,是不敢喝啊。
這喝上點酒就來了勁。
楊小濤也是無奈,原想著趕緊回鄉裡接媳婦來著,現在,先送回去吧。
倆人扶著大嘴巴的楊佑寧,朝著家裡走去。
“一條大河波浪寬…”
楊佑寧閉著眼睛,雙腿順著兩人的方向走著,嘴裡卻是沒有旋律的喊叫著。
起初是一個人唱,漸漸的,徐遠山在一旁慢慢的唱著,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力量。
“這是美麗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
“…這是英雄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
最後,三個人,三種聲音,聲音彙聚在一起。
這一刻,楊小濤隻覺得,眼淚有些抑製不住了…
三個人,高聲唱著,一路唱著,周圍的路人奇怪的看著,明明都在笑著,可偏偏各個淚流不斷。
奇怪的三個人。
直到來到樓下,三人才停下嚎叫,而此刻的楊佑寧已經昏昏欲睡。
兩人架著上樓,敲開門,楊佑寧的夫人連忙招呼著。
徐遠山揮手,“嫂子,你照顧老楊就行,我們,不麻煩了。”
說著,就招呼楊小濤下樓,靠在牆邊。
哢擦
徐遠山點著兩根煙,分一根給楊小濤。
倆人吸著煙,卻都是笑起來。
“老楊啊,壓力不小。”
“嗯!”
“他接手這軋鋼廠,就一直想著做點事,能為國家,做點貢獻。哪怕隻是一點,他都願意去拚,去闖。”
徐遠山說著,這又何嘗不是他呢。
當初麵對滿目蒼夷的山河,麵對遍體傷痕的祖國,他們的心理就是刀割斧砍一般,心痛。
他們熱愛這片土地,愛得深沉,愛的執著。
他們想要在這土地上,用自己的血液和漢水,煥發出大地的青,山的綠,水的清。
可這些年,他們能做的就是一遍遍重複著先前的老路,雖也成功,卻也平庸。
“話說回來,誰壓力又小了?真羨慕你這樣的,怎麼看都沒啥壓力。”
透過煙霧,徐遠山看著楊小濤眼神裡都是羨慕。
如此年輕而有才華的人,應該感覺不到這份壓力吧。
“誰沒壓力?吃不上飯是不是壓力?養家糊口是不是壓力?工作考核是不是壓力?以後孩子上學,買房子,娶媳婦,結婚,再生孩子…”
“這些,不都是壓力嘛。”
“去你丫的,這算是壓力?找個女人生孩子,窩窩頭養不活?格局,你啊,還是,沒有打開格局啊。”
徐遠山說著,又笑著搖搖頭,現在說這些,有些早。
“你小子,得先有兒子,再說這些吧。”
楊小濤仿佛聽出徐遠山
“沒兒子咋了,閨女一樣親。”
“嗬,這話我愛聽。”
徐遠山說著,起身往外走,“行了,我回了,你也早點回家。”
“叔,行不行啊,要不我送你?”
“滾蛋,下次去我呢,讓你見識下什麼叫海量。”
“好,下次我可真去了…”
徐遠山擺擺手,隨即走遠。
楊小濤看著徐遠山走遠,將煙吸完,嗓子裡一陣乾渴,轉身從空間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噸噸噸喝完這才好受些。
看著行走在寒風中依舊高昂的精神,楊小濤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在這片土地上,永遠都不缺乏為之流血拚搏奮鬥的兒女。
缺的是,讓他(她)們為之奮鬥的方向。
或許,這就是楊佑寧會如此失態的原因吧。
甩甩頭,清醒大腦,楊小濤循著道路,回到屠宰場,然後騎上車子,晃悠悠的往楊家莊去。
傍晚時候,楊小濤回到村子,半路上方便了兩次,又把胃裡的酒吐出來,整個人除了身上的酒味,沒啥影響。
來到楊家莊正好趕上飯點。
楊太爺和冉秋葉正在吃飯,隻是見楊小濤一身的酒味就有些不高興。
平常也就是了,這冉秋葉懷孕後,那可是什麼都要注意,沒法子楊小濤隻能保證下次不喝這麼多了。
爺倆說會話,說起農場的是,上次丁胖子說了,過年化凍後就要集體勞作,到時候這土地的安排規劃,就需要楊小濤和農科院的人一起了。
楊小濤聽了也覺得,拿了人家的錢,不能連個門都不上吧。
正好,這次接著暖氣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