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楊小濤跟著杜廠長在工廠裡走著，不時看到閒逛的工人。/br“這裡就是空調車間！”/br來到一處明顯不大的倉庫，杜廠長指著裡麵說道。/br“沒有人？”/br楊小濤進去一看，空蕩蕩的，除了幾台機器沒彆的。/br機器看上去，年份也不小。/br“需要的時候才會開動。”/br杜廠長不好意思的說著，然後指著一旁走過來的中年人，“這位是負責空調生產的郭旭亭，陳組長！”/br楊小濤看去，來人帶著一個眼鏡，手上還粘著機油，一邊走著一邊使勁搓著，好像能搓下來似的。/br“廠長！”/br來到跟前，郭旭亭將手放在背後，小聲問著。/br“小郭，這是北方來的楊同誌，這次來問一下空調的生產事情，你來說一下。”/br郭旭亭聽聞後，看向楊小濤，也不好伸手，隻是點頭笑笑。/br“你好，楊同誌。”/br“你好，郭組長！”/br楊小濤點頭，隨後問起來，“你們現在能夠生產小型空調嗎？”/br郭旭亭看看杜廠長，後者沒啥表示，便大著膽子問道，“楊同誌，要多小的？”/br“可以放在卡車上的那種。”/br“這，恐怕不能。”/br郭旭亭認真說著，“我們現在掌握的技術是窗式空調，因為壓縮機和風扇的緣故，想要放進車子裡，很難。”/br“而且車子用的空調我們也沒試過，經驗幾乎為零。”/br“除非，重新設計，然後研究出小型壓縮機，風扇什麼的，這樣才有可能。”/br郭旭亭說著自己的見解，楊小濤聽了點頭。/br從小型汽車設計圖紙中，楊小濤獲得了車載空調設計圖，他研究過圖紙，跟這人說的差不多。/br楊小濤拿出煙，分給兩人。/br郭旭亭捏了捏手指頭，然後才接過，隨後三人點上。/br“郭組長，你們能研究出來嗎？”/br郭旭亭吸了一口，看向一旁的杜廠長。/br“咳咳～”/br“楊廠長不是外人，你說就行。”/br郭旭亭點頭，“這個空調小型化我們也有過研究，隻是後來，經費不足，所以研究沒有繼續。”/br“如果給我們時間，我們會做出來的。”/br“畢竟，做空調，我們比其他工廠要有經驗。”/br郭旭亭說這話信心十足，當初製造第一台窗式空調的，就是他帶著人做出來的。/br楊小濤聽了點頭，“你覺得得多久？”/br“多久？這個…”/br郭旭亭有些拿不定主意。/br“這個，我們需要重新設計，還要聯係相應的加工廠來做，這個，最少得半年吧！”/br郭旭亭給出一個保險的時間。/br“那給你設計圖紙呢，能多久做出來？”/br“有設計圖？這個，也得倆月吧！最快倆月！”/br尋思一會兒，郭旭亭沉著說著，楊小濤心裡搖頭。/br倆月，等不了。/br現在已經是七月了，過了倆月都到秋天了。/br空調，就是在最燥熱的時候才有效果。/br楊小濤沒再說話，而是走到車間，詢問起設備的作用。/br郭旭亭跟在一旁詳細說著。/br四九城，紅星機械廠。/br“老楊，成了！”/br陳宮笑著走進廠長辦公室，卻看到楊佑寧正在打電話。/br“首長放心，這合金肯定沒問題。”/br“對，一定完成任務，及時交貨。”/br楊佑寧大聲保證著，然後才掛斷電話。/br“後勤處的？”/br陳宮試著詢問。/br“嗯，一天兩遍，上午一遍下午一遍，我現在接起電話聞著味就知道是誰的。”/br楊佑寧攤攤手，一副我啥事都知道的樣子，臉上卻是帶著驕傲。/br“你先等會，我先給鋼鐵廠打個電話，問問這鎢合金咋樣了！”/br陳宮沒說啥，拿起桌上的煙自己點著，一旁正在撥打電話的楊佑寧撇撇嘴，自己也沒多少存貨了。/br“喂，我找管誌勇！”/br楊佑寧撥打過去，沒一會兒電話裡傳來聲音。/br“兩噸，兩噸鎢合金鈑金，你們什麼時候能做出來？”/br電話那頭，管誌勇擦擦額頭汗水，這天太熱了，辦公室裡就跟個蒸爐似的，更彆說鋼廠車間了。/br現在工人都穿著短褲乾活，頭上的安全帽都不戴了。/br至於什麼安全規章製度，通融通融吧。/br“廠長，現在金屬鎢的提純受到限製，我們最快也得一個周啊！”/br“限製？不是讓人加快速度了嗎？研究所的人在乾嘛？”/br“廠長，研究所的人在搞什麼鋁合金，人手有些不夠。”/br聽到楊佑寧發火，管誌勇隻好硬著頭皮賣隊友了。/br“什麼鋁合金，這時候了還瞎鼓搗…”/br楊佑寧扯開胸口領子，罵罵咧咧的，可說了一半又把嘴巴閉上了。/br現在，楊小濤的地位可在他之上呢。/br自己也不能對他指手畫腳。/br再說了，楊小濤這家夥肯定不會做無用功。/br隻要他想做的，那一定是有原因的。/br“算了，讓他們乾吧。還是鎢合金，一個周，一定給我搞出來。”/br“楊廠長，我們保證完成任務！”/br管誌勇大聲保證著。/br一個周，按照現在的產量，加加班還是可以做出來的。/br“好。讓同誌們堅持堅持，我知道這天很熱，也知道同誌們很辛苦。”/br“等這次任務完成，我親自給你們頒發獎勵！”/br“是，保證完成任務！”/br掛斷電話。/br楊佑寧這才放下心來，拿起煙，跟陳宮一起吸著。/br“後勤處那邊這麼急？”/br楊佑寧點頭，“當然急了，軍備基本換了一茬。”/br“光63式推廣開就要上百萬支，以現在後勤處的生產能力，不趕緊增加機器，怎麼搞的完。”/br陳宮在一旁點頭，“他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br“這些任務分派下去，人員，機器，物資缺一不可。”/br“人還好說，同行支援一下還是可以辦到的，物資也能湊起來，但機器！”/br“這東西，真不多。後勤那邊正全力生產機床，咱們廠也給了任務，這都影響我們的任務進度了！”/br兩人感慨一番，卻也明白後勤處的事情更加重要。/br不為彆的，就那些生產出來的武器能夠增加安全感，這就行了。/br“咱們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提供合金就是大功一件，再說了，咱們廠的雙星拖拉機可是很受歡迎的啊！”/br陳宮說著，楊佑寧不住點頭，機械廠在這次大換裝裡算是除了後勤處少數幾個能吃到肉的了，其他人也就隻有喝湯的份。/br“對了，你說啥事成了？莫不是滬上汽車廠那邊的事？”/br楊佑寧反應過來，陳宮忙點頭。/br“夏老那邊回信了，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同意我們的合作方案。”/br“同時，對咱們的這種模式很看好，也鼓勵我們進一步加強與其他工廠的聯係，帶動更多的工廠一起進步！”/br楊佑寧聽後立馬站起來，在辦公室裡走著，“太好了！這樣咱們就可以將手頭上發展緩慢的項目推出去，省的好果子在手裡捂爛了。”/br“老陳，這汽車廠合作的事情交給你了，圖紙，工藝什麼的，你跟他們商量商量。”/br“對了，楊小濤在乾嘛？”/br楊佑寧突然想到楊小濤還在滬上，連忙問起來。/br“他啊，聽說去了冰箱廠。”/br“冰箱？他要搞這個？”/br楊佑寧皺眉，陳宮卻是搖頭，“不是，是去看空調！”/br“空調？還不如冰箱呢！”/br楊佑寧嘟囔一句，門外傳來說話聲，然後就看到劉懷民領著劉德輝走進來，兩人笑意盈盈，顯然交談的很融洽。/br“老劉！”/br楊佑寧歡喜的上前。/br“怎麼樣，我們的裝甲車做的不錯吧！”/br兩天前，劉德輝就來到四九城，一是為了車載冰箱的是，二是來機械廠看看。/br“很厲害啊！想不到你們搞拖拉機的，不去做農業機械，反而研究起裝甲車了。”/br“厲害，厲害啊！”/br劉德輝跟楊佑寧是老相識，見麵也不生分。/br“嗨，這有啥厲害的，不就是個裝甲車嘛！”/br劉懷民跟陳宮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楊佑寧吹牛。/br“對了，你們那擎天柱啥時候做好，到時候一定要運過來咱們瞧瞧。”/br劉德輝聽了點頭。/br“快了，車載冰箱已經跟工廠談好了，幫忙做一個小的。”/br“就是車載空調還沒著落，現在就等楊總的信了！”/br聞言楊佑寧一愣，隨即點頭，“小濤去了滬上電冰箱廠，打聽空調的消息，相信會找到的。”/br劉德輝點頭，隻是臉上有些擔憂。/br他對空調的事情也知道些，國內還真沒有！/br劉懷民見此在一旁寬慰道，“放心。既然楊小濤都說了，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廠家，他也會做出來的！”/br“對啊，發動機都能做出來，空調應該不難。”/br楊佑寧笑著，劉德輝跟著笑起來，幾人對楊小濤還是有信心的。/br……/br“你要設計空調？”/br水泥路上，車子裡，老金聽楊小濤說出目的後，震驚的睜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br“對，這裡的空調生產技術不行，達不到標準。”/br“而且他們的生產能力也不行，工人長時間閒置，生產的產品質量存在問題…”/br楊小濤有板有眼的說著，這也是他沒有留在冰箱廠吃飯的原因。/br電冰箱廠那裡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幫助的，要機器，機械廠有更好的。/br要人，他不信研發科出來的會差。/br至於對方的想法，他也看出來了，隻是對於電冰箱，他真不熟悉。/br“這可是空調啊，你，這不是說說就能做出來的。”/br老金還是無法接受，動不動就自己設計，這，這簡直超出他的相像。/br“外公，其實空調也就那麼點東西，比起發動機來簡單多了。”/br楊小濤是看過車載空調圖紙的，心裡有數，自然有信心了。/br“正常的空調就是一個壓縮機，一個氣泵，一個風扇…”/br楊小濤在車上跟老金同誌科普起空調的知識，說的有板有眼，一副很容易的樣子。/br可越是這樣，越讓老金感到震撼。/br兩人一個說的起勁，一個聽得震驚，然後就在小波的陪同下回到了家裡。/br家裡麵，崔女士正一手一個領著倆姐妹，小步小步走著，至於端午這會兒正拿著玩具在屋子裡折騰。/br看到兩人回來了，崔女士很是詫異。/br“你們倆不是去冰箱廠了嗎？這麼早就回來了？”/br楊小濤剛回來，倆閨女就伸著胳膊往這邊走，上前一手一個抱起來，然後笑著，“那邊沒啥看頭，就回來了。”/br說完就帶著孩子去屋裡玩。/br老金臉上的震驚剛剛褪去，這時崔女士也覺察不對，趕緊上前詢問。/br“沒啥，就是沒找到合適的空調。”/br“沒找到就沒找到唄，看你這樣，就跟丟了魂似的。”/br崔女士說著，準備去做飯，哪知老金繼續說道，“所以，他要自己做一個。”/br“啥？你說誰，乾啥？”/br老金深吸一口氣，然後認真說著，“我說，你外孫，要自己設計一個空調。”/br崔女士終於反應過來了，然後看向屋子裡，爺四個在床上玩鬨著，看著趴在床上被三個孩子騎著的楊小濤，慢慢平複心情。/br“那就設計一個唄。”/br“有啥好震驚的，自己做不到，還不讓人家做啊。”/br說完，去廚房準備做飯。/br老金看著老伴離開，想要說些啥，卻是啥也說不出來。/br良久，才走進書房，準備緩一緩。/br年輕人的世界太瘋狂，搞不定就自己來，這也太‘衝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