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年紀輕輕,心思深沉。
還真可能。
想到這裡,目光看向走廊的儘頭,充滿疑惑,不解。
火車呼嘯著,穿過冰雪,穿過黑夜。
過了泉城,車上的人明顯少了許多。
楊小濤身邊的座位也空出來了。
於是旺財就趴在裡麵,成了楊小濤的枕頭。
一人一狗就這樣一路睡著,睡到了四九城。
等楊小濤迷糊著醒來的時候,車子正在進站。
外麵,漆黑一片。
不遠處站台上的燈火若隱若現。
“到了!”
借著越來越近的燈光,楊小濤看了下時間,淩晨兩點。
“這速度,真是喜人啊。”
吐槽一下火車的速度,這從滬上過來,竟然要來兩天多。
幸好回來了。
臘月二十八。
趕上除夕了。
旺財從座位上跳下去,渾身抖動著,活動筋骨。
車廂裡人不多,都在收拾行李,準備下車。
楊小濤跟著排好隊,準備下車。
隻是回頭的瞬間,正好跟餘則成目光碰撞在一起,隨即兩人都笑笑。
沒有招呼,轉瞬間回頭,下車。
哪怕兩人住在一個院裡,也沒有一起往回走。
“楊隊!”
剛出了月台,楊小濤就看到在一旁等候的王浩。
“早來了?”
楊小濤上前,將行李扔進車裡。
“一點的時候剛過來,今晚上我夜班,正好。”
兩人上車,楊小濤坐在副駕駛上,旺財趴在後座。
“最近工廠忙啥?”
王浩開著車往四合院走去。
“這不是升級了嗎,劉書記楊廠長他們整體忙的不著地,上麵的領導首長也不時的下來,對了,梁隊這段時間也忙的不著地,好像說是什麼訓練的事。”
楊小濤活動身子,“訓練?這都快過年了,還訓練啥?”
“不知道,好像是前幾天跟西北二廠方亮傳來的消息,打那後,梁隊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待了大半天,然後就出來跟變個人似的。”
王浩想起當時看到的模樣,梁隊那一副明明很興奮,卻又努力壓製的樣子,原以為是什麼好事。
結果
結果兄弟們第二天就被狠狠操練起來。
幸好他還有彆的任務,不然這個年都過得不安穩。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四合院。
黑夜裡,大門外黑漆漆的。
不過大門沒關,興許是知道他要回來,給留著門。
“楊隊,我幫你拿東西吧。”
楊小濤揮手,“不用,到家門口了,這點東西不算啥。”
“對了。”
楊小濤從口袋裡拿出兩盒煙,“回去給兄弟們。”
“好嘞。”
王浩也不推辭,平常這種事早就習慣了。
大家也都知道自家的楊總出手大方,這也是眾人願意親近楊小濤的原因。
年紀相仿,有啥好事都更沾光,誰不樂意?
“對了,楊隊,我聽說明天工廠要開大會,發福利,您可早點休息啊。”
楊小濤點頭,這也是每年的正常操作。
隻是今年事情多,這才推到現在。
不過這樣也好,今年二十九除夕,明天發了福利,後天過年,大家都熱鬨熱鬨。
隻是想到接下來麵臨的應酬,楊小濤又有些頭大。
今年肯定比去年更熱鬨啊。
推開大門,楊小濤讓旺財先回家去,然後就在大門口吸著煙,等著。
沒一會兒,又一輛吉普車停下,一道人影往這邊走過來。
“老餘!”
餘則成看到楊小濤在門口也不意外,上前兩步。
“快,給我看看。”
“乾啥?”
不等楊小濤再寒暄兩句,就看到餘則成靠前,楊小濤還以為跟他說滬上的事呢。
“我這次回來匆忙,救救急。”
楊小濤翻個白眼,“我說你在車上對我使眼色是乾嘛呢,原來是這個啊。”
餘則成也不搭理楊小濤,從楊小濤帶回來的禮物中挑選幾件,這才心滿意足的說著,“這不是走的匆忙嘛沒來記得準備。”
“正好你拿這麼多東西怪累的。”
“得了,就這幾樣,能交差了。”
餘則成滿意的笑著,楊小濤無奈搖頭,“累個頭,我這都到家了。”
“哎哎,這是給我媳婦的雪花膏,你彆都拿走啊,好歹給我留一個啊。”
“你,你這純屬打劫啊,等明天跟翠平姐說說,看你這年怎麼過。”
“嘿,你要是這麼說,那咱們可得好好算算了。”
餘則成笑眯眯著眼,一臉的不懷好意。
“得了得了。”
楊小濤一看他這樣,就心知沒好事,乾脆彆讓他說了。
“哈哈哈,就是吧,我這辛苦的去趟滬上,你總得給點辛苦費吧。”
“我信你個頭。”
兩人拿起行李,往裡麵走去。
“我說,你這些天去哪了?”
“嗨,直接跑到大南頭了,粵府,知道不。”
餘則成勾著楊小濤的肩膀,“我跟你說啊,那裡可真不錯,冬天不冷不熱的.”
兩人過了垂花門進入中院,就看到楊家院子的燈還亮著,院子裡旺財正跟黑妞轉著圈,身邊的小旺旺也在搖晃著尾巴。
“我先回去了,咱們明天見啊。”
說完,楊小濤拎著東西往院子裡跑去。
餘則成在一旁看著楊小濤的背影,突然嘴角揚起。
甭管這次事情是不是他,最起碼,在他看來,楊小濤做到事,沒有危害到革命,危害到人民的利益。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他自己也不是完人,何必苛責彆人呢?
想通後,餘則成也快步往後院跑去。
‘翠平,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