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婁曉娥就將一摞報告文件抱過來。
“這麼多?”
婁曉娥翻個白眼,“這還多?也就才一天的!”
楊小濤低頭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文件,不由歎氣。
“怪不得老楊的頭發越來越少了呢。就這樣,整天坐在辦公室,能行嗎?”
說著起身活動身體,往外走去。
“我先去車間看看生產恢複了沒!”
婁曉娥還在想著楊廠長的頭發確實比以前少了,可這跟坐辦公室有啥關聯?
應該沒事吧。
隻是不等她問清楚,就發現人已經沒了,登時反應過來。
“你…”
“你就是想偷懶!”
反應過來,婁曉娥沒好氣的喊了一句,卻也無奈,誰讓她是秘書呢。
“怎麼就攤上這麼個領導啊。”
離開辦公室,楊小濤還真沒偷懶。
先是去了各個車間查看生產進度,其次就是安全預防情況,後續還不知道有多少次地震,也不清楚地震的規模是大是小,但可以確定的是,有備無患。
隻要預防措施到位,隻要工人警惕性時刻保持,就能避免悲劇發生。
至於可能出現的損失,機械廠也做了準備,能夠儘快恢複生產。
車間看完,楊小濤又去了後勤轉了一圈,各個部門過了一遍後,機械廠的大體情況楊小濤已經了解個七七八八,心裡也有了主意。
當下,機械廠還是按照先前的任務執行,各車間遵循任務生產,各部門互相配合。
可以說地震對總廠的生產影響並不大,按部就班的進行。
可等楊小濤回到辦公室準備拿著飯盒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劉懷民就匆匆找上門。
“小濤,我剛接到上級電話,要召開動員大會,你趕緊跟我去一趟。”
楊小濤一愣,立馬接過婁曉娥遞過來的文件包,下樓上車。
“動員大會?救災的?”
“十有**。”
“咱們機械廠還能出啥?”
劉懷民搖頭。
兩人都猜到了一些,但都覺得機械廠除了出人還能乾啥?
現在災區要的是物資,是糧食,是帳篷,他們這些頂多那點物資出來,可兩次過後,庫存已經去了十之七八,就是當月的工人福利都取消了。
剩下的也到來安全庫存,要是搬空家底,機械廠吃什麼?
到時候正常運轉都會很難。
畢竟工人也是人,還要養家吃飯。
雖然在革命的指引下,餓著肚子也能乾活,但那樣的不確定性太多了。
尤其是機械的操作,人在虛弱的時候,精神無法集中,是要出事故的。
這樣下來,工人生產降低,完不成任務,影響革命建設,進而形成一個惡性循環,每況愈下。
兩人在車上都沒多說,但心裡想的都一樣。
機械廠必須要維持正常運轉,隻有這樣才能避免進入惡性循環。
不過他們也明白,自己都能看出來的情況,上級領導肯定也會看出來。
要維持穩定,就得維持當下的局麵。
車子來到一處小樓前,楊小濤下車後,就看到大門口處執勤的士兵,還有旁邊牆上掛著的木牌子。
‘抗震救災統籌處!’
不是動員大會嗎?
怎麼就成統籌處了?
楊小濤看的直皺眉。
劉懷民也看到了牌子,然後跟楊小濤對視一眼,隨後往裡麵走。
前麵後麵還有許多人正在趕來,其中不少人都麵熟,不過這時候大家都心裡揣著事,看到後隻是點點頭,沒有多說。
等兩人來到大廳後,就看到兩側的登記人員上前,詢問登記後,就給兩人發了兩張準入證,並且有工作人員帶著進入其中。
兩人走到內部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坐下,其中楊小濤看到了剛剛見過的翟靜。
等工作人員將兩人帶到座位時,劉懷民跟楊小濤又是吃了一驚。
因為這座位,竟然是在第一排,還不是邊緣位置。
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按理說上級召開這麼重要的會議,與會的領導肯定不少,讓他們在這裡,除非是有什麼事,否則不會這麼安排。
兩人對視一眼,看出這次會議的不同尋常。
等工作人員離開後,趁著會議還有時間,楊小濤跟劉懷民立馬離開位置。
“翟姨,您也來了。”
楊小濤直接找上翟靜,坐在旁邊,開口寒暄著。
然後又壓低聲音,“翟姨,這次動員大會啥情況?”
楊小濤可是聽王主任說過,翟靜本身能力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成為紡織廠的廠長,還是那種實權在握的主。
但真要說起來,她背後的男人,才是最關鍵的存在。
至於關鍵到什麼地步,王主任隻是說了一句,‘你們院裡的餘主任上級的上級。’
楊小濤就懂了。
看到楊小濤一副凝重模樣,翟靜的臉上同樣嚴肅。
隻見她身體不偏不倚,隻是稍微低頭,然後同樣小聲說道,“這次動員越過了各個機部的大佬,直接召集工廠領導來的。”
“什麼意思?黃老他們不知道?”
楊小濤心猛地提起來,原本他跟劉懷民覺得參加這次會議,是因為他們機械廠總部直屬的緣故。
可現在看來,貌似不是這麼回事啊。
抬頭看看左右,然後就看到不是原先一機部工廠的領導,至於後麵陸續進來的,熟人也是不少。
楊小濤想到什麼,然後低下頭,“翟姨,這次會議是誰主持的?”
翟靜點點頭,楊小濤這樣問,顯然看出事情的症結。
不過她也不清楚,時間太匆忙,家裡的那位又忙著南邊的事情,隻是來了句,要她慎重便沒再多說。
“不清楚。”
翟靜輕輕說著,然後看了楊小濤一眼,“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當出頭鳥。”
“還有,要慎重做決定。”
說完,便不再多說。
周圍已經陸續來人坐下。
楊小濤點頭,“我明白。”
回到座位坐下,前排不少人都不認識,但大家都正襟危坐,沒有交流的意思。
楊小濤便安靜的坐著,琢磨著‘慎重’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劉懷民過來坐下。
隻是看他臉色非常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