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啥了?”
後麵還在走著的忙問了句,前麵立馬傳來一群聲音,“要多長個心眼兒。”
“多長個心眼兒啊,給我搶個位子啊”
呼喊聲在周圍傳開,來的人越來越多。
“小濤!叔問你件事。”
王大山靠著木頭柱子,手上掐著煙,對楊小濤問道。
“大山叔你說。”
楊小濤沒在意,周圍不少人過去看電視,剩下的幾個也都是平日裡走的近的。
“小濤,你們工廠裡也有什麼督導組?”
楊小濤點頭,“有啊,怎麼了?”
“你們也有啊,唉!”
王大山先是歎息一聲,隨後說道,“我們屠宰場去了兩個人,說是督導組的,上個月就給了任務,我們好歹的完成了,可供銷社那邊要的肉差點沒湊齊。”
“現在更過分,在任務量上翻倍,這,這不是難為人嘛。”
王大山眉頭緊皺,手上的煙屁股都使勁吸了兩口。
“怪不得呢,我媳婦大早上就去供銷社割肉,結果一開門就沒了,還說明天要更早點去。”
小劉在一旁補充著,“原來是沒有肉啊。”
王大山點頭,“讓她彆去了,彆說明天,就是未來一個月,供銷社都不一定有肉。”
“而且還不是咱們一處,整個四九城的屠宰場都這樣,我們主任說了,這樣下去,給工廠的供應都難了。”
楊小濤眉頭皺起,手上的煙忽閃忽閃的,“大山叔,屠宰場不是有周圍供應嗎?還能短缺了貨源?”
“你不知道,督導組的人不僅在四九城裡有,周圍城鎮也有。”
“這豬羊什麼的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成的,突然間這麼乾法,破壞了規則,打破了平衡,以後還不知道啥樣呢。”
王大山說完,眾人互相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
“不止是肉呢。”
不知何時閻阜貴走了過來,顯然是聽了一會兒。
閻阜貴來到近前,對著楊小濤點點頭,然後說著,“這可不隻是肉啊,我家那口子,去糧站領這後半月的口糧。”
“你們猜怎麼著,沒了!”
閻阜貴雙手一拍很是詫異的說著,“以前咱們知道困難嘛,這供應糧都是吃半個月,領半個月,為的就是讓更多的人吃上飯。”
“現在好了,一連去了兩趟,都說沒糧食,聽說是為了支援災區,可這人總得吃飯啊,這也不是事啊。”
閻阜貴說完,目光也看向楊小濤。
在這四合院裡,就數楊小濤的地位最高,消息肯定靈通。
不少人也湊過來,想聽聽楊小濤的說法。
見此楊小濤輕咳一聲,“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上級肯定有上級的考量。”
“他們沒出麵說,就代表著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大家放寬心,咱們可是四九城,全國的心臟。”
閻阜貴聽了張張嘴想要說啥,三年困難的時候,四九城也這樣過,可看到楊小濤的模樣,沒敢說出來。
心裡想著,過兩天要是還沒來糧食,就問楊小濤借點。
他可是清楚,楊家的麵缸,一直都是滿滿的。
其他人聽楊小濤這樣說,也不知道真假,有沒有道理,卻也不好再說彆的。
“大帥,叫你吃飯也不吃,在屋裡乾啥啊。”
一處四合院中,前院倒錯房裡,燈光下,一名老婦人推門進來,手上端著碗筷,裡麵放著窩窩頭下麵還有一層鹹菜,上麵還有一個煮雞蛋。
屋子裡,王卓正低頭靠近燈泡,手上的刻刀不停的雕著木頭,木屑一點點的掉落撒在桌子上,鋪的到處都是。
“媽,忙著呢,你先放一邊,一會兒吃。”
王卓頭也不抬的說著,手上盯著圓木頭,生怕搞錯了。
“我說,你怎麼又搞這些了,好好的上個班就行了,彆再瞎折騰了。”
老婦人將碗放在一旁,開始嘮叨起來。
“媽,我知道,您先吃,我一會兒。”
王卓眉頭皺起,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刻刀已經停下。
目光看著木頭上拓印下來的機械廠計劃處印章,力求線條一絲不差。
這手藝,是他在滬上的時候學的。
那時候滬上還沒解放,他在係統內混口飯吃。
可周圍都是貪汙**盛行,做好人根本活不下去。
於是就跟著一個老師傅學了這手藝,隨後在係統內部,憑借這本事,刻了幾個‘公章’,倒騰物資,做起小生意,日子也變得瀟灑起來。
可沒想到,轉眼間就歡樂天地。
自己那一套不管用了,就是蓋章也不行,因為靠的是票。
自己吃多少供應糧是有數的,每個月多少票也是有數的,就是做生意都不行,隻能老老實實的上班,工作。
為革命發光發熱。
那生活是一落千丈啊。
搞到最後,妻子都走了,剩下他跟老娘相依為命。
“唉,媽知道,說啥你都聽不進去。”
“但媽還是想說一句,大帥,媽讓這街道裡的嬸子給你介紹個人,過兩天你去見見。”
“那女孩雖然是離婚的,但長得清秀,現在還是工廠的廣播員,我捉摸著,跟你也不差”
“媽,我知道,過兩天就去見麵。”
王卓不耐煩的說著,見此老婦人隻能搖頭離開房子。
拂拂
用力吹著木頭上的木屑,王卓伸手試了下,然後對著桌上的印章圖案開始比對。
燈光下,一點一點的,生怕出一點錯。
良久,王卓才放鬆下來,麵上露出笑容。
“終於搞定了。”
看著手上的印戳,王卓嘿嘿笑著。
將印戳放在抽屜裡,有了這東西,自己的事更有把握了。
想到這,轉身拿起身後桌子上的碗筷,隻是看著黑乎乎的窩窩頭,就讓他大失胃口。
最後隻吃了一個雞蛋,心裡不停抱怨著,還不如解放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