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王浩開口說道,“郭勝軍郭勝利二人在機械廠多次牟取非法暴利,其家人明知不報,反而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這種人,你說能夠放過嗎?”
李楠聽了猛地往後倚在椅子上,心中的惶恐展露在臉上。
自己坐牢也就是了,要是妻子也坐牢,那家裡的孩子咋辦?
沒爹沒娘的孩子有多慘,想想心裡就瘮得慌。
想到這裡,內心中終於隻剩下一個小孩了。
“你想問什麼?”
李楠開口,王浩桌子下緊捏的拳頭終於鬆開了。
“你跟林全和林海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目的是什麼?”
“我原本跟林全不熟悉,後來是郭勝軍找到我”
隨著李楠的吐露,案件終於有了眉頭。
“我們的目的就是掙錢,利用手上的權力和人脈,掙取更多的錢,保證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除了這些人,你還認識什麼人?”
“我們都是各自乾各自的,很少互相聯係,其他人我也沒見過。”
“虎哥聽說過嗎?”
李楠臉上露出驚訝神色,他沒想到對方連竟然知道虎哥的存在,從這方麵來看,對方是早就準備好啦,自己這些人輸得不冤。
不過對方有了準備,那他也不敢隱瞞,倒豆子似的說出來。
“虎哥我聽說過這麼個人,但沒見過。”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王浩看了眼旁邊的記錄員,隨後再次問道,“說一下你知道的,這丟失的物資,到底去哪了?”
李楠臉色為難,因為他也不知道去哪了啊。
隻能撿自己知道的說。
“我是郭勝軍找到的,起初讓我在記錄上簽個名字就好,後來我也發現不對,但對方每次都給了不少錢,還說這種操作屬於正常消耗,不會被發現的。”
“於是我就答應下來,然後一步步跟他們混在了一起.”
另一邊,郭勝軍和郭勝利看到自家妻子被帶來後再也無法淡定了。
顯然,禍不及家人這事,在機械廠麵前,不管用。
隻要犯了罪,哪怕是未成年,也給你送進去。
區彆是等成年後,還要換個地方,繼續補上。
而現在,兩人的妻子正在接受審訊,並且很快取得了進展。
郭勝利家的率先扛不住,將家裡的情況說出來,並且承認家裡隔一段時間會收到錢。
而這些錢,就是郭勝軍帶他們做事情掙來的。
還將自己從郭勝利那裡聽來的消息說出來,這下立馬坐定了郭勝利的情況。
當郭勝利知道自家媳婦說了啥後,登時心如死灰。
被枕邊人出賣,真是活到狗上了。
可緊接著,郭勝利就將郭勝軍給出賣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哪怕是親兄弟都不行。
就像大壩拉起了閘門,河水洶湧而下。
李楠、郭勝軍也沒法抵抗,很快就交代了事實。
而這一切,都指向林海林全身上。
於是當梁作新拿著兩人的證詞來到林全身前時,整個人都是一愣。
說好的一致抗敵呢?
說好的死也不當叛徒呢?
這才多久,天還沒黑透呢,怎麼就全都交代了?
廢物!
林全在心裡罵著,好在他們也有準備,就是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怎麼辦。
一個詞,死扛。
不僅是他,就是林海也要死扛到底。
隻要他們不承認,就以那些口說無憑的事,根本治不了罪。
何況,他們家的人,也不會放人不管。
所以,他們打定主意,甭管其他人怎麼說,他們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是無辜的。
辦公室裡。
“還是死活不說。”
梁作新走進來,坐在一旁,無奈說著。
楊小濤劉懷民正翻看著郭勝軍李楠幾人的供詞。
他們說的也不能全信,畢竟人都是自私的。
“不說就不說吧。先關押兩天。”
楊小濤正翻看著李楠交代的資料。
他講述了第一次被郭大撇子忽悠,幫著做成單子後,然後就上了賊船,一次次給倉庫那邊打掩護。
當然他也嘗到了好處,拿回家裡的錢越來越多,僥幸心理下,欲罷不能。
隨後便是講述自己怎麼操作的。
按照李楠的猜測,冶金工廠將100份特殊料送出工廠,但實際到達工行藏的,隻有90份,而這少的10份需要以各種理由處理掉。
而他跟林全配合著,就能將這十份材料迅速消耗成廢品,然後再回收,處理掉。
至於那從未到過廠的10份,就會換成各種物資,換成錢票,成為他們分贓的紅利。
一切做的天衣無縫,要不是督導組的人來了,讓楊小濤急得搞物料平衡,還真查不到這件事呢。
不得不說,李楠的分析還真有這可能。
隻是這樣的話,冶金局那邊就有大麻煩了。
因為一切的源頭,都在冶金局。
至於像紅星機械廠這樣的情況還有沒有,那就得看餘則成的了。
不過一楊小濤的直覺,這件事,絕不隻有機械廠受到損失。
楊小濤心裡想著,不過很快就放在當下。
隻要林全、林海交代了,這才是重量級的證據。
“我覺得小濤說的有理。”
“關上一兩天,共有人會狗急跳牆的。”
劉懷民認同的開口,“咱們可不是孤軍奮戰。將消息通知餘主任,咱們這邊打草驚蛇了,就等他們那裡的消息了。”
梁作新點頭,出門準備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