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個死循環:瑞紮的強大助漲了其他鑄造世界的野心,變相的削弱了火星的力量,而火星的力量不足,又讓瑞紮的實力可以肆無忌憚的繼續增長。
卡爾博哈爾不是沒嘗試過踏破戰爭的底線,有一段時間,火星的遠征艦隊每每在瑞紮所掌握的殖民世界外擦槍走火,甚至曾故意闖入了瑞紮本土所在的宙域。
而【束縛群星之鍛爐】給出的答案也很簡單:在逼退了火星的艦隊後,他們直接無償為摩根與康拉德的榮光女王級戰艦進行一次規模浩大的整修工作,地點自然選在瑞紮的近地軌道上。
“說真的,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把這麼大的事情給壓下去的?”
聖吉列斯吃淨一個水果,對於這些通過空間保鮮手段跨越半個銀河而來的美食很滿意。
【與我何乾?】
摩根輕笑了一聲。
【不過是讓與我交好的鑄造世界為我維修一下戰艦。】
【至於火星的撤退:難道不是機械神教內部的事情嗎?】
“話說這麼說。”
天使搖著頭。
“但你真應該慶幸火星和瑞紮的泰坦沒有在這裡當場打起來。”
【當然不會打起來:且不說有沒有這個膽子,這些泰坦機長們還渴望著能夠作為歐姆尼塞亞的背景陪襯,被無數的藝術家和繼續者們寫進詩篇中,畫進油畫裡,直到萬年後都被歌頌著英名呢。】
【他們就是這麼做的。】
摩根看得很清楚。
無論火星和瑞紮的泰坦機長們的私下裡是怎麼看待對方的,但在這片土地上,他們都堅定不移的維係著神之機械的威嚴,這些鋼鐵澆築的通天巨塔便成為了被福格瑞姆呼喚來的藝術家和記敘者們在創作時最好的背景板,烏蘭諾稀薄的雲層與神之機械們漆黑的沉默,更能凸顯出人類之主與他的十九位化出肉身的半神子嗣的光輝。
這是難以想象的宏偉景象,在場的每個凡人都是最幸運的混蛋。
摩根毫不意外的聽說了有沒能趕上如此奇景的凡人藝術家在悲愴中舉槍自儘的新聞。
聖吉列斯告訴她的。
“很難理解,對吧?”
他嘖嘖稱奇,完全不覺得趕不上這種場景有什麼好遺憾的。
“凡人很怯懦,但當他們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的時候,他們的對生命的漠視也會讓我感到害怕:我麾下的一些軍官便是如此,尤其是那些野蠻世界裡出來的,他們對於人命的淺薄簡直匪夷所思。”
【我覺得不難理解:我始終在觀察他們的生活。】
【很多人隻是習慣於把一些事物的重要性放在生命之上:但無私的人隻會放在自己的生命上,自私的人則會放在所有人的生命上,卻唯獨不放在自己的生命上。】
“那要是把他們重視的事情放在包括自己的所有人的生命上呢?”
【那是偉人:或者瘋子。】
“你見過這樣的人麼?”
【見過:我們也許馬上就會被安排一場與他的私人會談呢。】
對視無言,兩位基因原體暢快的笑了起來。
他們走到了陽台邊上,遠處便是一整座被削平的山峰,那裡同時是六位原體的下榻之所,各式各樣的帳篷與軍團營地鱗次櫛比:雖然機械神教早已在閱兵高台附近為各個原體準備好了他們的休息室,但血脈的血脈們卻寧願和他們的子嗣和凡人士兵待在一起。
“你也不例外。”
聖吉列斯瞥了一眼距離摩根宮殿並不遠的,屬於破曉者和阿瓦隆凡人軍團的休息區域:破曉者的營地顯得小而精致,比起其他兄弟軍團的來說,也多了不少看起來華而不實的組件。
“為什麼你的軍團營地中會專門留下舉辦篝火晚會的場地?”
【那為什麼你的軍團營地大門口還佇著一座獻血站呢?】
“……”
聖吉列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轉過頭去,看向了效忠於摩根的凡人軍隊,這些精兵強將們擁有著如今整個的烏蘭諾土地上,最龐大的一個營盤,而且相比於效忠於其他軍團的凡人同僚們,這些阿瓦隆人的營地硬件設施以及豪華程度也是相當驚人的。
肅殺的軍旅帳篷中間居然屹立著幾座很是不錯的圖書館,以及……
“等等:那個石頭小屋看起來是不是有點像一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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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挑起了眉頭:他還不知道他的姐妹居然敢玩這麼大的。
你知道我們上一個追求宗教勝利的兄弟落得個什麼下場吧?
【啊,那個啊。】
摩根愣了一下。
【呃……】
【那是給懷言者軍團可能的訪客們預備的自然保留地。】
“……”
【順便,我麾下的凡人士兵們在軍旅生涯的空閒時間中,還喜歡重演古代戰役:坎尼、阿金庫爾以及奧斯特裡茨什麼的,這座教堂是在重演過程中,進行戰前祈禱環節的一個必要道具而已。】
“你為什麼會對人類古典時期的戰爭史這麼感興趣?”
【本來是不感興趣的,直到我對比了一下人類古典時期的戰鬥風格和我們現在的戰鬥風格:尤其是在泰拉史中,被稱為一戰還有二戰的那一段時間裡,居然讓我有那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怪不得他們都說你對於凡人的重視和自己的子嗣相同。”
天使看向他的姐妹。
“你就不怕孩子們抱怨麼?”
【為什麼要抱怨呢。】
摩根滿意的在大天使的麵前勾走了他最愛吃的水果。
【我的子嗣們隨時可以去凡人的營地裡麵下榻居住,也可以在他們自己的帳篷裡麵,招待他們的凡人朋友:隻要讓他們知曉他們在這裡是屬於一個名為遠東邊疆的共同集體,那麼阿斯塔特和凡人間的關係比想象的更好調和。】
“還有就是你得給凡人們安排和阿斯塔特相同的居住條件?”
【不。】
摩根搖了搖頭。
【這是氣候的原因。】
【我可不希望我的精銳士兵在這片土地上遭遇非戰鬥減員,畢竟在返回阿瓦隆後,我還要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擴軍行動,在場的每一個士兵在幾年之後,都可以為我看好至少一個班的武裝力量。】
【可不能讓他們倒在這。】
“確實。”
聖吉列斯點了點頭。
“烏蘭諾不是什麼好地方:尤其是對於凡人來說。”
前兩年的土地和它的靈魂是同樣惡劣的,在不久之前,這裡還是全銀河最惡臭的巢穴,醞釀著渴望摧毀一切文明,汙染所有已知世界的瘋狂戰爭,儘管阿斯塔特軍團和機械神教先後用血與火為這片土地儘可能的滌淨汙穢,但空氣中依舊殘存著綠皮帝國昔日的氣息。
瘋狂,與榮耀。
雪上加霜的是,阿斯塔特與機械神教的先後到來不僅為這個世界帶來了淨化,也帶來了彈殼的腥臭味與飛船引擎的廢氣,而那些能夠夷平山脈,填充裂穀,將丘陵與城堡儘數碾碎,再用鉕燃料清潔整片大陸的機械教技藝,本身便會吞噬無數的金屬與潔淨,然後留下一座佇立在酸臭味中的王都。
這便是現在的烏蘭諾。
它灼熱難耐,且擁擠非凡,空氣中還到處散發著流淌的汗水與燃燒的金屬混合起來的味道:就連虛空中那座冷清寂寥,毫無人間煙火氣息可言的帝皇幻夢號,都比這裡顯得更為宜居,就更彆說被摩根視做家園的曙光女神號了。
“我有點兒理解為什麼很多兄弟都不喜歡待在地麵上了。”
天使等來了第二個果盤:就連略顯毒辣的陽光都不要緊了。
“我現在隻能期待帝皇快點完成與我們的私人談心活動,然後把這個戰帥的儀式搞定了:尼凱亞上麵的環境再怎麼惡劣,應該也是惡劣不過烏蘭諾這邊了。”
【你這句話就好像在誇基裡曼的媽媽比其他原體的媽媽都好。】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覺得帝皇需要多長時間能夠和我們談心完畢?】
“用不了多久。”
天使沉默了一下。
“按照我的經驗來看:隻需要看看荷魯斯在那裡待了多久,我們就能估摸出大概的時間了,把荷魯斯得到的私人時間減去一截,便是像多恩和科拉克斯這種比較受他喜歡的兄弟們能得到的時間。”
“再減去一截,就是像我這樣的普通人能得到的待遇。”
【那再減去一截呢?】
“那就是可汗的級彆了。”
【什麼意思?】
“負數。”
聖吉列斯笑了一下。
“但無論如何:我們的父親肯定有一段時間是抽不開身的。”
【你想乾什麼?】
“我隻是覺得,這是我們彼此之間解決一些問題的好機會。”
【比如說?】
“馬格努斯。”
【他還有什麼問題?】
“他就是問題。”
【嗯……】
摩根思考了一下。
【這個問題讓我們兩個人來解決的話是不是太托大了。】
“你是說:讓我飛過去把察合台可汗給拽回來嗎?”
【不止他一個:至少也得把基裡曼那家夥給拽過來。】
“基裡曼?”
天使皺起了眉頭。
“哪怕是出於保密性來講,基裡曼也沒什麼用吧?”
【是沒什麼用:但倘若我們的保密性沒有做到位,導致計劃提前泄露出去的情況下,基裡曼就顯得很有用了,不是嗎?】
“怎麼說?”
【基裡曼不需要在場:把他的名字寫在名單上最顯眼的地方,就可以了。】
“……”
“你真壞,摩根。”
聖吉列斯說的很嚴肅。
“還有:到時候彆忘了把我的名字劃的徹底一點。”
【……】
“那你覺得,我們還必須邀請哪個兄弟來參加呢?”
【你知道的,聖吉列斯:這是有關於馬格努斯的會議。】
“所以?”
【所以:但凡與這件事情有點關係的原體都可以參加。】
【除了:馬格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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