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趙都安在這頭老狐狸臉上,看到了促狹與期待。
伱不會是故意把消息藏到現在,就為了嚇她一跳吧……堂堂國之重臣,還這樣惡趣味,真不會崩人設嗎……
趙都安無力吐槽,垂首等待。
……
……
徐貞觀今日心情極好。
這幾日,朝堂刀光劍影,硝煙彌漫,她看似隻高居龍椅,坐看風雲。
但身為幕後棋手之一,她豈會不心焦?
若敗了,不隻是丟掉絕好機會,更會嚴重挫敗女帝登基以來,漸趨壯大的氣勢。
令明裡暗裡,無數盯著她的敵人們,蠢蠢欲動,意識到女帝可欺。
好在,終歸是大勝。
徐貞觀下朝後,回寢宮的路上,腳步輕盈,嘴角翹起後,便未曾放下。
這一刻,她好似才褪去“皇帝”的外衣,露出年輕女子應有的笑顏輕快。
先去褪下龍袍,換上了白色的常服。
於是,威嚴雍容的女帝,變成了清冷出塵的仙子。
徐貞觀抄近路,去往禦書房。
戰爭結束了,到了與袁立複盤,論功行賞的時候。
“臣……恭賀陛下!”
徐貞觀踏入禦書房時,袁青衣早等待多時,起身高呼。
大虞女帝笑吟吟道:
“袁公免禮,此番大捷,袁公居功甚偉,便要恭賀,也是同喜才是。”
君臣相視一笑。
禦書房內,充斥快活的空氣。
二人落座,先是略作複盤,簡單商討了下後續,包括淮水裴氏的反應,李彥輔接下來的動向。
而後,袁立忽然道:
“陛下,方才散朝後,倒還發生了一樁趣事。”
“哦?”徐貞觀妙目透出好奇。
袁立道:“出午門前,馬閻奉旨前來提走裴楷之,趙都安隨行。恰好與失魂落魄的裴楷之撞上。”
“趙都安進宮了?”徐貞觀略感驚訝。
她近來不曾有事召喚,不知那“小禁軍”為何出現在午門。
唔,與馬閻隨行,莫非是來瞧熱鬨的……女帝並未多想。
朝堂上這場大戲,吸引全京城關注,趙都安好奇,攀馬閻的關係來湊熱鬨,也說得通。
袁立微笑頷首:“而後,雙方擋路。趙都安與裴楷之說了幾句話,竟活生生,將其氣的當場吐血,暈厥在廣場上。”
“竟有此事?”大虞女帝一怔,不禁搖頭失笑:
“裴楷之也當真失了風度,往日威風八麵的侍郎,今日竟與一區區白馬使者置氣。”
徐貞觀眉宇間略帶歎息,旋即好奇:
“他說了些什麼,竟令前侍郎這般失態?”
袁立笑容古怪:
“他隻說,是勸慰對方幾句。不過,臣以為,裴侍郎之所以失態,倒與言語關係不大,而是與趙使君其人關係甚大。”
這時候,徐貞觀終於察覺異樣,她清澈如湖的眸中掠過一絲異色,緩緩道:
“袁公想說什麼?莫要釣朕胃口。”
趙都安?裴楷之?
風馬牛不相乾的兩人,豈會有所關聯?
袁立笑了笑,拱手道:
“容臣稟告,蓋因這場‘斬裴’之役,遞出第一刀的,正是白馬司,使君,趙都安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