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淩晨的5:46分。
一切都結束了。
惡龍那巨大、充滿著機械物堆疊的身體漸漸縮小，最後重新化作人形。
陳韜走到倒地的貝恩身後，象征性的拔掉了他身後的毒液管子。
他隻覺得如釋重負。
自從穿越以來，《騎士隕落》這個蝙蝠俠慘敗的經典故事就一直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一直耿耿於懷，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知道他真實身份、隨時準備摧折他性命的貝恩已經被擊敗，小醜們已經被他暫時擊退，並且抓到了較為強大的兩個。
陳韜知道他們肯定不是三個小醜之一——哦，這絕對是可以確定的。
但他們依然足夠強大。他們被擒，三個小醜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無人可用了。
我安全了。
陳韜低聲對著自己說，他又想笑又想哭，於是隻發出了一聲低低的……
嗬呲！
而這聲音被貝恩解讀為了嘲諷。
“殺了我。”
陳韜聽見肌肉虯結的怪人說道：“你怎麼還不動手？”
陳韜報以沉默。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殺手鱷，企鵝人，前雙麵人哈維·登特，腹語者，急凍人……
毒藤女把哈莉奎因放了下來，這個一向吵鬨的姑娘一句話都沒有說。
氣氛一瞬間竟然變得莊嚴肅穆，人們像朝聖一樣的注視著站在中央的陳韜，以及撲倒在他腳下的那頭猛獸。
死亡射手左看看，右看看，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說點什麼冷笑話，但最後還是默默的將自己的身體縮入人群當中。
陳韜看著貝恩，還真的泛起了一點殺機……
沒錯，他現在是唯一明確知道布魯斯韋恩身份的人。如果我殺了他——是不是就沒人知道……
但很快，這樣的殺意就消失於無形。
不一定。
如果小醜或者謎語人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卻僅僅隻是因為他們想和蝙蝠俠而非布魯斯玩而從不點破，那麼他現在殺貝恩滅口，豈不是自欺欺人？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
陳韜眯起眼睛。
殺人滅口麼？
這未免……
也太低看我了！
所謂的滑坡理論不過是謬論，謀殺小醜決不會讓我成為無法自控、大殺特殺的瘋子。
倘若……
倘若有朝一日，我打算殺了貝恩……
倘若有朝一日，我決心做出那樣的謀殺……
那也一定是因為貝恩的惡行——而絕非膽怯懦弱，陰謀滅口。
而且況且……我都要退休了。
把他留給人間之神頭痛吧。
於是陳韜說道：
“我本可以殺了你，貝恩。”
他的目光在所有沉默的阿卡姆人身上停留。
他說：
“我……”
他將貝恩從地上拎起，身材壯碩的肌肉壯漢嘔出了一口黑色的汙血，就像是屍體，旋即這口血中長出綠色的萌芽，然後在短短幾秒內枯萎。
陳韜看見貝恩眼中湧動著的光芒……那些閃爍著的、迥異於正常人類社會的、獨屬於貝恩自己的法則、獨屬於貝恩的世界……與哀愁。
那些不幸的童年，牢籠中扭曲的人生，那些血，那些刀刃刺穿肉體時的聲音。
我都聽到了，我都看到了——在與你對視的那一眼萬年。
於是貝恩的眸子終於柔和了一些。
伱的人生充滿痛苦，你從未有過快樂的日子……然而這些並不是你如此扭曲和瘋狂的理由……不是你作惡的理由。
你仍然是個壞人。
但、於是、所以，我將做出我的決定。
“貝恩。”
“我本可以殺了你。但是死亡隻會沉默你的哀傷，終結你的痛楚……因此。”
陳韜將他的身體高高的舉起來，然後猛的下墜。
“我隻會打斷、你那該死的背！”
哢擦！
陳韜將全身軟塌塌的貝恩扔在地上。
這應該能讓貝恩停消一段時間了。
等到他恢複，陳韜早就找來超人代替自己拯救整個哥譚了。
到那時，貝恩馬上就能享受到剛出牢籠三秒鐘就被抓回去的超高效率，再也沒有機會曝光他的真實身份了。
陳韜將注意力轉移到麵前的銀白色字體上。
【52號蝙蝠俠，您的危險等級為：f】
【你已達到對應危險等級保護需求】
【現與您同級彆的蝙蝠俠已經隨時可以裝載。】
【請尋找蝙蝠汽車，以完成黑暗多元宇宙蝙蝠俠“蝙蝠怪車”的裝載！】
裝載……不再是同步了麼？
陳韜暫時不打算現在就開始旁若無人的研究協議。
他打了個電話給阿爾弗瑞德。
“我要回家了。”
他說。
天色微明。
拂曉的第一縷曙光照耀著幾乎已經成了廢墟的阿卡姆瘋人院。
利爪們開始有條不紊的工作。
他們扶起了走廊上那些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被貝恩打的重傷到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阿卡姆反派們。
然後就近把他們全都關進了還能完好運行的囚室裡。
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讓不少反派大聲怒罵，但陳韜充耳不聞。
不然怎麼樣？還把他們全都帶回蝙蝠洞嗎？
陳韜很清楚，他之前那一套電擊火燒再加精神控製的組合拳，隻不過能夠暫時說服他們而已。
從本質上，這幫人就是一群名副其實的人渣，像急凍人這樣有老婆、有良知、有底線的三有反派畢竟是少數，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
像豬麵博士、紮斯先生。
這些人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壞的頭頂生瘡腳底流膿，靈魂又黑暗又扭曲，這種人隻能暫時利用，陳韜可沒有和他們繼續合作的打算。
還有像螢火蟲這樣的縱火狂也實在是太不穩定，他們最該待的地方是在精神病院裡吃藥治療。
利爪們修繕牆壁，清理垃圾，在幾十上百個體能遠遠超過人類的超級泥瓦匠的修繕下，阿卡姆瘋人院很快就恢複到了能夠用的水平。
陳韜帶上托馬斯夫婦和躺在地上沒法反抗的小醜，和眾人們回到了蝙蝠洞。
蝙蝠洞內，麵對哥譚最大的三個黑幫大佬，他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一陣接下來幾個星期哥譚的黑幫局麵。
“不許碰買賣口，不許碰製，我要求你們緊緊依靠走私活動維持一段時間。”
陳韜如是說道：“我知道身為黑幫大佬的你們隻不過是幕後勢力所推舉上來的代言人，必須為他們的利益所代言，但是這幾個星期我要求你們停止。如果有不聽的……”
陳韜瞟了一眼急凍人，對方立刻很配合的拉動了一下急凍槍的槍栓。
幾個利爪走到急凍人的身旁。
反正他隻要沒有亂子，維持一段時間就行了。
接下來，他馬上就要親自去大都會找到克拉克·肯特，等找到了他以後，黑幫們的日常生活都會是剛犯罪三秒鐘後就被捉進局子裡。
再也不會有那麼麻煩了。
打發走了企鵝人他們，然後利爪就帶過來了韋恩夫婦。
跟在後麵的還有哈莉奎因和毒藤女。
“蝙蝠俠，這是你的親爹媽。”哈莉奎因高興的說道：“親爹媽，這是你們的蝙蝠俠。你們之前見過嗎？”
托馬斯韋恩歪了歪腦袋，然後那顆腦袋就咕嚕一聲從脖子上掉了下來，但這具僵屍居然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自己的腦子，然後就將它提在手中。
“嘔！”
瑪莎韋恩在地上吐了一圈綠色的植物。
“額，蝙蝠俠。”毒藤女有些遲疑的走過來：“我在你爹媽身上種了點草，這樣我就可以控製他們。”
“為了方便控製，艾薇把他們調整成了聲控的。”哈莉很興奮的走過來，她不知道從哪裡拎來了一個錄音機，然後直接對著兩具僵屍按下了播放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