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遠處的席上旁觀,隻是見到那道刀芒,體表仍有被利刃切割過的刺痛感。
黑發少女如燕子般騰空而起,輕盈的身軀在利刃卷起的狂風中猶如一片落葉,由風帶著她從容後退。而對方的刀不沾身。
“劍術再高超又有什麼用?在絕對的力量前,還不是要抱頭鼠竄!”
狂鯊帝那如同史前巨獸般的嘶吼聲在整個道場內回蕩,震得觀眾耳膜作痛。
完全解放形態下,狂鯊帝的力量、敏捷等數值都被提升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再加上鯊魚族得天獨厚的優勢,背部、尾部、雙臂、雙腿等處的利刃毫無間隙地瘋狂斬擊。
刹那間的萬千刀芒,仿佛在演武場卷起一道滔天的海嘯。
可供黑發少女輾轉騰挪的空間進一步被剝奪,後退會迎來背部的斬擊,跳躍會迎來頭頂的斬擊,就連地麵都在翻滾,迎來腳底的斬擊,連立足之地都已經喪失。
四麵八方的斬擊猶如球形的無漏之網,漸漸將黑發少女吞噬其中。
“脆弱!太脆弱!就算手上拿的是聖劍又如何?人類這種生物過於脆弱,隻要被砍到一下就會報廢!這樣脆弱的生物,追求所謂的劍術簡直就是愚蠢!”
劍術,是留給那些天才的。
像他這樣的頑石,隻要將自己打磨得足夠鋒利就夠了。
鋒利到,將對方的劍都給崩碎!
“這才是我的劍術……”
一塊頑石,舍棄其他,將自身化作利刃的劍術。
“——狂瀾滔天,無鋒自銳!”
滾滾浪潮。
利刃交織的滔天海嘯以黑發少女為中心轟然合攏,碎沫似的殘餘刀光切豆腐般劈開了守護結界。
天上地下,無處可逃。
“嗬……”
狂鯊帝壓製住幾乎要湧出嘴角的鮮血,立馬看向遠處的男子。
我留了一線,她不會死的。
狂鯊帝用誰都聽不到的聲音在心中默默說。
他之所以這麼做,隻因為她是大哥的女兒。
但這句話並沒有明說,因為他是狂鯊帝。
狂鯊帝再度憶起,他遊曆後回到道場的那天。
在那個神秘組織的幫助下,遠山守誠徹底轉化為了鯊族亞人,擁有了他夢寐以求的力量。
甚至,組織還為他找到了一位心儀的鯊魚族伴侶。
至於代價,幾乎沒有。
唯一的代價便是他要舍棄以前的名字、樣貌、身份,以接管遠山道場。
能夠追上大哥,得到遠山家認可的力量,這一切都是曾經那個遠山守誠求而不得的事物。
隻是,他再也不能喊出那聲“大哥”了。
他順理成章地擊敗大哥,即便大哥再怎麼挑戰他,狂鯊帝也絲毫沒有留情。
即便大哥的劍被折斷,跪在地上留下悔恨的淚水,狂鯊帝也不能承認自己就是遠山守誠。
“遠山守誠嗎?他已經死了。”
“守誠,是大哥沒保護好你……”
曾經那個天之驕子的大哥,就算劍術再怎麼高深,作為人類還是太過脆弱,自然鬥不過被組織強化過的狂鯊帝。
不久,父親也被擊敗並失去劍聖稱號後,和大哥一樣再也沒踏進道場一步。
他沒能去參加祖父的葬禮,隻是作為道場主收到一封來自祖父的書信。
讀完那封信後,狂鯊帝突然想到大哥在家中強迫下,似乎有了一個女兒,取名秋澪。
那麼自己的女兒,便叫做秋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