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跑……”
他看到了大哥難以置信的表情。
抱歉,大哥。遠山守誠今天還是死了。
“父親!”
這時,一道焦急的呼喊響徹道場。
他拚儘全力扭頭,看到女兒秋瀾焦急地朝自己奔來。
不,不要來!
“哦呀?你有一個孝順的女兒呢,放心好了,你沒用之後,你女兒還有繼續為聖典效力的機會,我們會將她改造得和你一樣強大。這就叫所謂的繼承遺願吧?哈哈哈!”
使徒癲狂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你們……休想碰她!”
然而,使徒的命令牢牢控製住了他,那道利刃在碰到使徒前就停了下來。
“嗬嗬,實話告訴你吧……即便沒有今天這場鬨劇,聖典早就想舍棄你了。你的天賦究竟差到什麼地步,十幾年了,擁有這麼強的力量都不能得到那座祠堂認可!不愧是被遠山家趕出來的廢物啊,虧得當時我們還專門下了套……”
使徒舔了舔嘴唇,憤怒與怨毒的光芒在眼中閃爍:
“都是因為你這該死的廢物,我的計劃才被耽擱這麼久!所以……聖典早就準備好了你女兒的儀式,今天不過是提前你的死亡罷了!你就放心瞑目,憑你女兒的資質,想必能順利得到認可!哈哈哈!”
不行!
他舍棄了遠山的身份,舍棄了弟弟的身份,所以,至少要儘到父親的責任,保護好秋瀾……
“逃……”
話語中斷,思考的能力被徹底剝奪,狂鯊帝的血色瞳孔失去焦距。
“父……親?”
趕來的鯊魚尾少女猛地停住腳步,呆呆地看著眼前,茫然的呼喊脫口而出。
眼前,已沒有能被她稱作父親的生物。
隻有一座長度超過二十米的肉山。
人形被持續增殖的血肉吞噬,骨架支撐不住龐大的重量,勉強能看出鯊魚外形的肉山倒在演武場中,占據了整片空間,不僅如此還在繼續增殖。
“父親!”
鯊魚尾少女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不顧一切地衝向肉山,將手掌貼在青黑色的鯊皮上。
淚水奪眶而出,然而,並沒有奇跡發生。
“那是……守誠?”
遠山守正同樣望著眼前,之前狂鯊帝的那聲大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喊,將他的心衝擊得七零八落。
同樣是這聲遲來了十幾年的大哥,將他的心重新燃起。
“是你嗎,守誠?守誠沒有死……守誠沒有死!”
遠山守正激動得仰天呐喊,將十幾年的積鬱一吐而出,欣喜的眼淚打濕衣衫。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祖父在奄奄一息前,讓他將信送到鯊浪道場的原因。
“老爺子,為什麼要給那個怪物送信?”
他猶記得自己當時憤恨的語氣。
因為狂鯊帝說出守誠的死訊,所以他懷疑與對方有關。
“怪物嗎?咳咳,守正,怪物也可以有一顆人類的心,或者說,是他為了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我們,才化身為怪物……”
“你是說保護?”
“沒錯,如果不是守誠,想必就輪到你了。那塊頑石雖然不夠鋒利,卻比任何人都來得堅強……”
“老爺子,你究竟在說什麼?”
“嗬嗬,他不能說,我也不能說。記得把信交給他……”
遠山守正當時並不能理解祖父的話,不過由於信是由祖父口述,他代筆而成,所以他清楚記得上麵的內容:
世人隻讚歎從岩間生長出的青竹,卻忽略了青竹底部的頑石。
正是頑石為幼小的青竹遮風擋雨,青竹才能茁壯成長……
“守誠,大哥一定要將你喚回來!”
時隔十幾年,遠山守正再度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