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孤兒院,
“小哥,你這是在乾啥采風”
帶著義工胸章的記者杜文站在院子裡,好奇的打量著院子的年輕人。
對方看上去是學生打扮,拿著一個畫板低頭畫畫,在孤兒院中顯得非常特立獨行。
杜文是一名《緬甸鏡報》的新入職年輕記者。
他野心勃勃,正準備在未來幾個月內寫一篇有關仰光本地孤兒群體的調查報道,在本地新聞界一炮打響。
這種記錄社會陰暗麵的紀實新聞,向來是時政記者們最喜歡的題材,也最容易獲得新聞類的各種獎項。
至於說為什麼不去金三角采訪大毒梟,或者去緬北記錄軍閥們間的戰爭和摩擦……
抱歉,
他其實也沒那麼有野心。
既然是想要接觸到一手消息,杜文就不可能舉著記者證,讓攝影師扛著長槍短炮跟著四處溜達。
他提前擬定了采訪計劃和偵訪的流程,幾乎每天都會以義工的身份,混入各個仰光本地的福利院中做調查。
今天,
他就在好運孤兒院裡遇見了一個奇葩。
其實,記者這個行業遇到奇葩的概率挺高的,采風采到孤兒院裡的美術生,罕見是罕見了點,也不至於讓杜文大驚小怪。
但是對方每畫完一張畫,就把畫紙丟進一邊的煤爐子中燒掉。
這就讓記者先生看不太懂了。
“為啥要燒掉畫的……我看上去挺不錯的呢”
杜文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望著那個看上去十七、八歲左右的清瘦男生再一次的將手中剛剛完成的素描畫丟進了燒水用的煤爐子。
雖然不太懂畫,但是杜文記者直觀看上去,畫的似乎稱得上惟妙惟肖。
“情緒不對。”
火苗舔在素描紙粗糙的表麵,紙張飛快的收縮,焦黑,幾秒鐘後,化做一陣消散的青煙。
顧為經望著火爐裡漸漸暗淡的明火,苦惱的搖頭。
今天打車來到孤兒院後,他原本計劃畫一張人像素描畫來完成任務。
選擇人像這個題材,不僅是因為他獲得了伯裡曼的解剖學專精。
更是因為畫人像無疑是畫家捕捉情緒最容易的一種方式。
每個人活著的無時無刻都帶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就算你想要刻意的冷靜,冷靜本身也是一種情感。
畫家需要做的,僅僅隻是把這種情緒記錄下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