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遠轉頭看向鳳靈殿的方向，大戰已經停息。
他知道，大將軍那邊也已經解決了。
文思遠蹲在地上，看著受傷極重的李晉。
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此時，已經獲得了自由的靖安王，站在了李文幾人的屍體旁。
靖安王轉頭，看向文思遠，眼神微閃。
麵對強大的玄聖三境巔峰的強者，文思遠獨自一人，似乎沒有一點擔心。
文思遠雖然蹲在地上，但是卻似乎感受到了靖安王的目光。
平靜的開口：“一步錯，就會步步錯。”
靖安王盯著文思遠：“不愧是稷下學宮的讀書人，很有魄力，竟然讓人將鎮魔鏈取了下來。”
說完，靖安王一步來到了文思遠跟前，有勁風襲來，讓文思遠的袍子都吹動不止，頭發也在飄蕩。
文思遠起身，慢慢的轉過頭，看著近在眼前，氣機駭人的靖安王。
靖安王看著文思遠的眼睛：“你不怕本王殺了你？”
“剛才就說了，一步錯，步步錯。”
“本王殺了你，楊戰也不會對本王如何，畢竟本王可是他手裡的一把好刀！”
文思遠笑道：“我從踏上北濟的路開始，我就想過最壞的結果。”
“什麼結果？”
“抄家滅族，如今我一人死，嗬，都是好的結果了。”
靖安王歎了口氣：“我鳳臨國的神學宮，也能培養出不怕死的讀書人，可是不是你這樣的讀書人。”
“你們神學宮的培養出來的，算不得讀書人，隻是為神服務的神仆而已。”
靖安王盯著文思遠的眼睛：“真不怕死？”
“怕，怕默默無聞的死。”
靖安王伸出手指，就要點向文思遠的額頭。
文思遠麵不改色，淡淡的看著靖安王。
突然，靖安王有一種錯覺，就好像一切都在眼前這個，看上去孱弱不堪的書生掌控中。
靖安王不知道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畢竟，這隻是一個書生啊，連玄聖境，連楊戰那樣的強大武夫，他都瞧不上。
在他心裡，楊戰能拿下他，無外乎那古怪的毒而已！
論實力，他已經屹立這一方天地的絕巔。
就在這一刻，文思遠開口道：“大將軍說，有一個十八歲的姑娘，讓我好生照管。”
此話一出，靖安王身上的強大氣機，直接無了。
收回手指，瞪著文思遠：“楊戰這混賬，實在是卑鄙無恥，什麼陰險手段都用得出來！”
“你知道大將軍為什麼留你一命？”
“因為我這把刀鋒利！”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我對魔族知道的比他多！”
文思遠搖頭：“按照大將軍的脾氣，你勾結魔族，殘害人族，殺你百次都不為過！”
靖安王皺眉：“那又為何？”
“因為你還沒有泯滅人性，至少你還有掛念，掛念妻子，掛念一個小姑娘。”
靖安王看著氣定神閒的文思遠許久，語氣莫名的問了一句：“讀書人，你們大將軍有弱點嗎？”
文思遠毫不猶豫的點頭：“是人，肯定有弱點。”
“他在乎他的將士，他在乎他的子民，這是不是他的弱點？”
“是！”
靖安王咬牙道：“那他為什麼不會為了他的這些在意的妥協？”
這一次文思遠沉默了許久，似乎也在思考。
最終，文思遠說了一句：“或許大將軍心中，妥協永遠不是最好的選擇。”
靖安王不禁想到前幾日與楊戰相遇：“如果當日，他妥協了……那又是什麼結果？”
文思遠說了一句：“選擇錯誤了，也就是一步錯，步步錯！”
靖安王深吸一口氣：“一步錯，步步錯，人怎麼可能保證永遠都選對？”
文思遠沒有回答，隻是指了指重傷的李晉。
“有很多時候，有兩條路！”
“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走兩條路？”
“誰說一人走兩條路，難道不能兩人走兩條路？”
靖安王忽然明白了，看向重傷的李晉。
隨即，靖安王恍然大悟：“我這大哥走了一條死路，生路留給李晉。”
“當然，也有可能，太上皇自已沒有選擇，隻能走死路！”
靖安王點頭：“沒錯，他在求死。”
文思遠看向李晉：“他死了，李晉才會安穩。”
靖安王忽然自嘲一笑：“不得不說，我大哥用心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