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受世人朝賀獻禮,走到何處百姓皆是俯首稱臣的公主,如今卻因為國破家亡而流離失所,成了名副其實的亡命之徒。
風九歌並沒有多大感傷,隻因那場宮變離她太過遙遠。但她卻能懂寧蔓那時的痛,便是同顧北彥被滅滿門一樣,痛至骨髓,恨至心頭罷。
寧蔓逃了出來,之後便在途中遇上了她和沈少寺,隨後便被帶回了覃寺門。這之後的事便已然明了。
但沈少寺對寧蔓,說是真心也是,可他到底還是因為一個女子放肆,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小九,我知曉同你說這些,你或許覺得我是在裝可憐。僅憑我一人之力的確推翻不了此刻的楚洛,但我隻盼著,有朝一日我的國土上不再有賊寇擾亂,我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便已足夠。”
楚洛大廈將傾,寧國複國指日可待。
這便是寧蔓所想所願,隻是這一切說得還是太過容易。
寧蔓說到最後,抹了抹眼淚,也沒再開口說自己悲慘經曆。
“小九,我隻願你同阿寺能夠和睦,覃寺門是你們二人合力創下,便是要勠力同心。你說是嗎?”
風九歌也不知道自己走回來時,寧蔓是如何看她。
或許會說她冷血,也會道她無情。隻是此時此地,她卻說不出半句原諒沈少寺的好話來。
不管他的目的在何處,總歸是衝著顧北彥來的,他對自己有所隱瞞,也鐵定和顧北彥有關係。隻是她不知道,如若沒有血海深仇,又怎會想將一人置於死地。
江淮一行,洛樾笙存了心思要除去檀王。而另一邊,沈少寺也在計劃將顧北彥殺之。
兩人麵上雖說是在交易,可背地又有多少陰謀算計是她不知道的。
這一切,都在慢慢浮出水麵。風九歌不做他想便也知道,顧北彥同沈少寺之間,早晚會有成為敵對的時候。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才剛踏進院子,子衿便從屋內匆匆趕出。瞧見她便同瞧見了救星一般。
她不是讓子衿看著房內那位男子麼,怎地這般著急忙慌的樣子。
“他如何了?”救治了一日怕是這身上的傷口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風九歌此番倒生了好奇想去瞧瞧,那張麵具之下究竟是何種麵貌。
這暖意四月,那人竟還穿著冬日衣衫,倒還絲毫不畏熱,也是個人才了。
“這……”子衿這了半晌卻依舊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也罷,她自己去瞧瞧便是了。
既然是自己身邊的人,風九歌便將他安排在了偏院。她在門中的院落還算是清幽的,也適合養傷,來往也不太會引人注目。
一入門,撲鼻而來便是濃烈一股草藥氣味。
風九歌下意識捂了捂鼻,秀氣的眉頭微蹙,繞過屏帳往裡走去。
先前那人戴著麵具,卻是半分容貌都見不到。可此番那人不僅摘了麵具,還露出大片白皙肌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