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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綰此人卻不似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她既然能穩坐後位又聖寵不衰，想必也是有自己獨套的本事的，她同夏綰所交不深，也沒什麼好將她當做自家人的意圖。
這下一場的美人中有風初瑾，風九歌方才走進時經過的秀女廂房，自然瞧見了一臉淡妝的風初瑾。隻是不知道風初瑾從何得了這消息，說是綰後不喜這等濃妝淡抹的，於是下場的秀女中鮮少有人是以厚重脂粉拜見。
風初瑾除了那雙眼生得有幾分刁鑽之外，容貌姿色都還是說得上亮眼。隻是前些時日在宮宴上失了麵子，風初瑾此番落入夏綰眼中，卻是形同眼中釘肉中刺。
夏葵同風初瑾對顧北彥都有著一樣的心思。隻是夏葵擅於掩飾，即便是喜歡顧北彥，卻也不會輕易就讓人得知。而風初瑾便不同了，她一貫將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府內下人隻要一見她那日的神色，便也能推測出個七七八八。
於是乎風初瑾那日在宮宴上對顧北彥那般情深的凝望，自然沒逃過風九歌的眼，更不用說是逃過皇後夏綰的眼了。
對檀王一見傾心的女子如今竟也來選秀女妄想攀附陛下，夏綰是後宮之主，自然不會容許風初瑾此等卑劣的女子入宮。
“護國公二女，風初瑾，年十八。”隨著太監的宣讀，除了夏綰、風九歌和洛七染，其餘在場的人臉上皆露出驚訝神色，似乎是沒想到風府庶女竟也來參選秀女。
她們將目光在風初瑾身上掃視一圈，隨後又落到風九歌身上。
這一番比較之下，姿態萬千便是一眼看出。
雖說這風府二小姐模樣生得也是不差的，可是同郡主相比，便是一個天一個地，有著雲泥之彆。
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風九歌知曉那是出自世家夫人眼中的，麵上卻不動聲色。
“臣女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本以為風初瑾這幾日在府中讀書識字是來不及的，此番卻是學了個像模像樣，眼瞧著夏綰端坐在上，便十分隆重地拜上一拜。
尋常秀女進來時，一並行了國禮跪在地上。風初瑾倒是頭個再次對夏綰行禮問安之人。這人情世故學得也是夠快，沒想到溫氏這幾日親自教養自是將風初瑾教了個十有八九。
“抬起頭來。”此番的風初瑾比起當日在殿前失儀的女子，當真是換了個人來說也不過分。夏綰對她的印象稍稍好了些。
風初瑾聞聲抬起臉，那張隻略施脂粉的臉此刻竟是秀氣。除了那雙眼之外，算起來，風初瑾這雙眼生得極美，卻是不夠襯得上她這張臉，兩相比較之下，便不再那般奪目了。
“本宮記得你，那日宮宴之上，殿前失儀的女子。”夏綰本是實話實說。本想著風初瑾受了一番奚落後會臉色驟變，沒曾想她竟也順著夏綰的話往下說，說得低眉順眼，認錯得極快。
“是，是臣女。隻因當日不太涉事，衝撞了陛下和娘娘，是臣女的過錯。”風初瑾這般懂得說話的本領，風九歌倒不相信是這幾日學便能學會的。
定是在心底偷偷忍著，還不能在她麵前失了禮數。
“王妃，本宮記得她可是你的胞妹，不過好似不是已故的風夫人所出。”夏綰同風初瑾說完話，便偏過臉來同她提起話題。
要知道，風初瑾此生最在意的便是庶出身份。如今被人揭露傷疤，還是皇後所為。她暗暗咬牙，卻強忍著內心怒火，告訴自己切莫失了分寸，一定要順利入宮。
隻有順利入宮，她才能壓過風九歌一頭。
她這些時日的日夜苦讀，日夜訓導也不算是白白受了。
風九歌知道夏綰此番打的是何主意，她想看看風府子女是否萬眾一心，是否同氣連枝。隻是很可惜啊，風九歌並不想給風初瑾這個麵子，因為夏綰所言全是實話。
風初瑾同她不過是同父所出，身上流的血一半也是有出入的。這個庶妹認得不情不願，她答得卻也絲毫不拖泥帶水。
“是，母7068d782親隻生育兄長同臣女二人。初瑾是府中二夫人所出。”承認風初瑾不是風夫人所生便罷了，還加上了句二夫人的由頭。
風初瑾當然知曉風九歌是在踩壓自己，可現下自己卻又拿她無可奈可，暗暗咬了咬牙，白白受了這等侮辱。
想來她也是風府二小姐，即便是庶出，也是受過風氏家主寵愛的女兒。
隻是風九歌平白搶了自己的恩寵，都是風九歌害得！
“難怪，臣婦方才遠遠看著，倒是真同王妃不大相像。原來是個庶出的女兒。”其中一位世家夫人開口，語氣儘是奚落。
倒不是風初瑾的相貌不招人喜歡，而是因為在豪門世家，出身便注定了那人的人際交友。風初瑾雖說無大錯，可到底是個庶出的女兒，但凡有些臉麵的人家也不會要一個庶出的女兒作為自己的兒媳，更彆說是送入宮中為妃。
便是能得了恩寵入宮，也不過是個答應位分。這往後的日子可長著呢，風初瑾一個庶女，如何經得住連番的奚落。
果然，風初瑾從進來一直保持得體的麵容，此番聽了這話後，稍稍有了幾分龜裂。
到底還是忍不住了罷。
風初瑾平時什麼脾氣心性她又豈會不知，是溫氏對她訓導太過，才讓她一直忍到現在也無半分失禮之舉。再被激個兩三回，怕也是裝不下去了的。
“本宮倒是不甚在意是否嫡出庶出，隻要是能待陛下好的，便是本宮的好妹妹。”夏綰此言說得滴水不漏，卻將方才是自己先提的這個名頭給搪塞了過去。
還真是有手段的皇後啊。
風九歌不著邊際地露出了抹笑意，還沒開口便聽到洛七染在一旁懶懶出聲。
“風二小姐可會琴樂，不知可否奏來一聽。”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變了臉色。要知道，除了方才夏綰要求李涼涼撫琴，選秀中是沒有這項要求的。隻是洛七染這一時興起的也太過隨意。
雖說風初瑾平日也會些琴棋書畫，可眼下卻是全然沒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