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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所言極是，隻是風將軍……”李尚書指得是風書嶼方才來拜訪一事。
若是他沒猜錯，風少將軍也是同檀王府站在cd97d7ff了同一戰線上了罷。
風九歌淡淡睨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道得格外舒緩平淡，“兄長受命前往邊地，本郡主知曉王爺也養了一些兵力，還望大人能夠多留意一二。”
單憑風書嶼的功夫，如若不是對方武藝格外精湛，是沒有人能取他性命的。但此行畢竟是關乎兩國邦交，如若風書嶼未順利營救出西域眾人，便是洛樾笙第一個要除去的對象。
先前夏桉年即便是疏忽了，沒有及時派兵營救，可按照夏氏的謀算以及夏綰在後宮的得寵程度，是不會有笙皇遷怒夏氏一族的舉動的。
若說這是個局，她或許還會信上幾分。
李尚書聽到風九歌的話，愈發恭敬，行了個禮，受寵若驚道，“確保風少將軍的安全是下官的職責所在，王妃此言甚是嚴重了。”
李尚書是顧北彥陣營中的人沒錯，也是最懂得禮儀的。即便風九歌話裡話外都沒有半分瞧不起他的意思，可他身為臣子，身為檀王的下屬，便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一些規矩還是不能夠逾越的。
至始至終，顧北彥都靜坐在側，隻是稍許時候拿捏起她的小手，把玩上幾番。模樣恣意極了，對旁人的時候，檀王一貫便是如此。
李尚書也自知自己此刻應該早些離去才是，可是想起今日宮宴，李涼涼被笙皇那般寵幸，便不由得多了句嘴，“下官…下官還有——”
雖說這李涼涼是冒名頂替上去，實則不過是為了得一個身份。李尚書此前也從未見過如此女子，可這畢竟是檀王安排過來，以他的名義進獻，李尚書也格外重視。
隻是沒想到那個女子竟然短短數日內，便從貴姬成了嬪妃，這般快的升遷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夠做到的，更彆說她有著與七王爺一般無二的容貌了。
“有事便報。”檀王的耐心一向因人而異，此刻一開口竟是冷冽，讓人不禁生了匍匐跪地的念頭。
若說檀王先前在楚洛，是除了笙皇以外，最有權勢的貴族。
可此番他早已超越陛下，甚至手頭握著的權利比陛下都還要密集，如若不是臣子，有朝一日反叛楚洛，楚洛大廈將傾，也是沒有可能的事。
李尚書之所以追隨顧北彥，便是追隨前朝的遺誌，也因為檀王是個值得追隨之人，跟著他必定大有作為。是故他義無反顧地給檀王賣命，也從不計較得失名利。
李尚書自知此刻檀王怕是要同郡主說些私下話，就毫不耽擱地說出自己所想。
其實在今日宮宴，李涼涼獻藝一事看出，笙皇對這個女子，是上了幾分心思的。隻是他看笙皇沒有檀王看得通透，也不知道笙皇此番寵幸李涼涼，是否顧慮她是自己李府的人，還是單純起了興致。
“清妃娘娘從下官府中嫁出，這後頭的事便不歸下官管，下官本是不該說出這些話，隻是…如今陛下對朝臣疑心頗重，怕是對清妃也是如此。”
李尚書一開口，風九歌便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即便這李涼涼是顧北彥安插進宮中，可到底是從李府出來的。若是笙皇也存了心思打壓李府，勢必要通過李涼涼，彆看此番李涼涼正是受寵的時候，可現下陛下的心思卻是誰都無法得知的。
李涼涼在宮中，如履薄冰地走著，勢必會走得極為艱難。
“如若清妃出事，你大可不必理會，這一切全憑造化，本王要做的，隻是將她送入宮中。”
這不僅是顧北彥所想，也是李涼涼自個兒所求。
在酒樓刺殺洛七染，是她先一步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若說此番入宮在經曆了風初瑾一事後，李尚書擔心日後李涼涼也會如此，可這到底也與檀王府無關。
李涼涼入宮，是李尚書的家事，不乾檀王府絲毫乾係。
而風九歌想的也是，李涼涼那般決絕的女子，自然是寧願同歸於儘都不會委曲求全在洛樾笙身旁，隻是為了完成等價交換，她必須要在洛樾笙身邊蟄伏一些時日，待來日得取他的信任後，便是李涼涼動手之時。
興許那時，顧北彥也會起兵造反了罷。
李尚書得了自己想要的答複，便拱手行禮，退了出去。臨止見狀，也隨著退了出去。
風九歌本想回去沐浴一番，偏過臉便見顧北彥一臉深沉地瞧著自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果然，檀王緩緩開口，那張風華絕代的臉少有露出為難的神色。
是的，顧北彥這廝平日都是高高在上，是坐在營中指點江山的將，隻有運籌帷幄的自信與傲慢矜貴的自持，這等神色自然是不會顯露在他臉上。
隻見顧北彥瞧著她，半晌才道出一句話，劍眉緊擰，似是在猶豫，卻依舊說出了話，“九九，你可會覺得本王絕情？”
換做旁日，風九歌或許會說上一句。
隻是站在顧北彥的角度看，他做出這般決策似乎也沒什麼不妥。因為李涼涼是獨立的人，她的目的是為了朝顧北彥複仇，而顧北彥的目的是為了推翻楚洛，兩個人目標一致，行徑路線卻不同。
或許日後李涼涼會失敗，因為她沒有得力的助手，也沒有顧北彥這般會算計人心。可那些與檀王府毫無乾係，一切都是她請願的。
而這唯一讓風九歌上心的，便是李涼涼那張與洛七染一般無二的臉。
那張臉，招搖得讓洛樾笙不論走到何處，都無法忘卻。他對李涼涼起了疑心，也勢必會在她宮中多加走動，可對李涼涼來說，卻是隨時隨地會被揭穿身份的危險。
若說起絕情，又有誰可以同她這般冷血。
是她選了李涼涼，讓她入宮刺殺洛樾笙的。
“不。”風九歌輕掀紅唇，一雙美目凝著他，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若說起絕情，這龍潭虎穴卻是我推她進去，阿彥不過是幫了我一把，比不得我冷心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