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如今也身陷囹圄,又何必挖苦旁人。”風書嶼向來好脾性,對不知死活之人的挑釁一貫不放在心上,更何況,對麵的人出於西域,是個不好應付卻又掩飾不了野心的國人。
那些西域隨從都在用膳,對他們之間的話也是似懂非懂。風書嶼看出來,約莫隻有此人懂楚洛語言,不然那些人聽到方才的話早就衝上來了。
那人聞言不怒反笑,笑容妖治。他狹長的眸中盛滿玩味,看著麵前的楚洛將軍,受萬人敬仰的風氏獨子,即便是再狼狽再頹敗,他這一身傲骨卻是怎麼也掩不了。
和他倒是性情相投的人,隻可惜啊,他來自楚洛,而自己出自西域,是怎麼也做不了朋友的。
最多,便是戰場上的敵對,再不然,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麵。
“將軍一時大意,落到如今這步田地,現下卻無一人來救你,莫非是人走茶涼?”
提及那些前來營救之人,風書嶼的眸光略微黯淡,他帶來的人如今多半已被絞殺。亡民隻留了他一人性命,便是旁人的性命不顧惜,他這算是賠了諸多條人命才走到這一步。
“不過我們便是不同了,即便今日我等死於此處,最多也是受牽連而死,西域皇族不會善罷甘休,這兩國之戰遲早要打,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將軍身負要職,卻沒有儘善儘忠,這最後死於非命也是罪有應得,不然即便將軍有命回去,也會被楚洛陛下治罪。”
的確,那人說得極對,也替他分析了其中利害。
他若是同夏桉年那般放任西域使節不管,任他們自生自滅,定是挑起兩國戰端的元凶。到時候不用等洛樾笙下旨殺他,他也不會活著回楚洛。
他一直尊崇的陛下,如今也是下的一手好棋了。
“聽皇子這語氣,是有法子能出去了?”風書嶼並不信這些人,隻是如今礙於局勢,他隻有自保,有命活著出去才可。
與其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內等死,不如放手一搏,說不準還會有轉機。
“法子都是人想的,隻是需要風將軍受些皮肉之苦,在下觀風將軍如今的身子,怕是扛不住……”
果然是西域中人,心思歹毒不說,便連謀算都高人一招。
讓他受些皮肉之苦,他們是巴不得借此除掉自己,逃生也少一個累贅罷。
“願聞其詳。”
“那位姑娘日日過來送膳,借她的手出去最為穩妥。隻需風將軍反抗他們,借此重傷昏迷,出去便不是難事。”
敢情是讓他賠上這條命演苦肉計了?
倒也是個人想出來的法子。
“你要如何篤定,那姑娘定會為我請來大夫診治?”那些人可是亡民,在他們心中,他早已是將死之人。
這將死之人救與不救,思前想後便也能得出個答案。
更何況,他如今沒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這般愚蠢到放虎歸山。
“單憑你麵前這碗飯,在下便篤定那姑娘定會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