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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風初瑾到風書嶼，風氏可用之人少之又少，洛樾笙的目標便瞄準了自個兒。而她在質問洛樾笙時，他竟還一副事不關己，理所當然的樣子。
如何能不可恨，難怪李涼涼就算是賠上一條命都要拉洛樾笙下地獄。
風九歌此番才算是清楚了自己真正的敵人是何人，她不會再做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她要強大起來，不是靠著顧北彥也不是靠著風氏，而是真正地作為一個人替自己爭取前程。
已故的風夫人是寧國郡主，而她怎麼說也有皇族血統。除掉洛樾笙，不僅是為風氏，更是為了亡國。
她先前總說沈少寺太傻，為了寧蔓做出這種賣國舉動，可如今她卻也深有體會。
她要將洛樾笙從這龍椅上趕下，首要之事便是擁有足夠的勢力，隻有背後的勢力格外強大，她才不會被洛樾笙威脅，才不至於隻因一條人命便要仰人鼻息地活著。
“陛下所言極是，隻是臣女很好奇，陛下如何有心待人，你所謂的愛，太過空洞虛無。”到最後，風九歌毫無保留地嘲諷。
既是與洛樾笙撕破臉皮，她也沒什麼顧慮了。
很久之前，她便想對洛樾笙說這番話，並非指著鼻子大罵，而是以一種冷淡薄涼的態度，似藐視般看著洛樾笙。
逼死了歌姬，處死了手足親人，成了這至高無上的皇帝，他該是慶幸的罷。
隻是他作風太過，以至於少有人情。即便是對李涼涼動心，他也始終得不到李涼涼的回應。這便是做君王的可悲之處，沒有人是真心待他，至始至終都是利用。
誰都如此。
“郡主，朕是否對你太過仁慈。”以至於風九歌這般口無遮攔，出言藐視。
洛樾笙不怕天下人對他評頭論足，唯有風九歌，她的嘲諷並不似旁人，這讓洛樾笙感覺十分差。他是君王，卻也是風九歌所記恨的對象，尤其是，他對風九歌太過執著，求而不得才放任自流。
怎料風九歌咄咄逼人起來，也是讓人無法招架。
風九歌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唇角上揚，清冷疏離，“陛下待臣女是仁慈，不然此刻臣女是該被拖下去亂棍打死的。還真是要感激陛下的不殺之恩，才能讓臣女明白，真正想要風氏性命的是何人。”
也虧得洛樾笙的自亂陣腳，她才能夠輕易察覺到端倪。
“江淮之行，司正滅門，下旨賜婚，這一環環一套套都是陛下精打細算策劃好的，為的隻是想讓我走入這個時局中，為陛下所用。”風九歌冷靜地分析，不像是說與洛樾笙聽，更像是警醒著自己。
時刻提醒著她這個君王到底有多可怕。
“風初瑾入宮為妃是你一早策劃，風書嶼出征是你工於心計，而即便是此次西域使節入京，安排迎接儀仗之事，也是你想懲處我的借口。”
其實不隻是風九歌自個兒，所有人都被洛樾笙算計在其中。
她初初覺得洛樾笙並非什麼善茬，可沒想過此人的心思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心思之深沉，思維之可怕，不是常人能夠匹及。
“如若此次使節進京出了差錯，陛下第一個要懲處之人便是我，是麼？”風九歌好看的眸中湧動過恨意，不可遮擋。
她問得很清楚也很明白。可她唯一疑惑的便是，洛樾笙既是想取她的性命，直截了當地來取便就罷了，還要繞得這般麻煩，局設了一個又一個，怕是連他自己都記不清，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他到底算計過多少人。
她、顧北彥、洛七染、李涼涼，之後的所有人，都在他的謀算之中。
風九歌這番話也是沒錯，他覬覦顧北彥的權勢，如若風氏再入他的陣營，那麼這之後的朝局如何發展，就不是洛樾笙能夠控製的了。
他先前也想過取顧北彥的性命，隻是奈何楚洛建國不久，正是動蕩不安的時候，如果能讓顧北彥為他所用，無疑於如虎添翼。
洛樾笙此生做過最錯的事，便是留下顧北彥的性命，讓他發展到如今這種地位，隨時都能對他構成威脅。
所以風氏的沒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隻是他從未想過要取風九歌的性命，當初為她與顧北彥賜婚，也不過是看中顧北彥的軟肋是風九歌，才會做出如此打算。
而風九歌近些時日好似與顧北彥沒有往來，洛樾笙也正是納悶呢。
“郡主，女子太過聰明不是件好事。”他是喜歡風九歌聰明，可他並喜歡如此咄咄逼人的風九歌，似她早已看穿一切，洛樾笙在她麵前毫無遮掩。
他向來喜歡執掌一切，便是感情也是如此。風九歌此番，倒是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嗯，陛下喜歡聽順的女子，所以風氏子女都該死，是麼？”風九歌反唇相譏，一張臉清清冷冷，全無半分人情。
洛樾笙眯起眸，風九歌似乎比dafb0c37他想象的不大一樣。
往日的風九歌，即便周身光芒遮掩不住，可到底不會這般疾言厲色。就是因為他要了風書嶼的性命，她便要這般同自己說話。
頭一次，洛樾笙算是摸清了風九歌的脾性。
傷害她可以，卻不能夠傷害她親近之人。風初瑾與她無關，可是風九歌卻對風書嶼多有依戀，他對風書嶼動手，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郡主，朕可以保住風氏不亡，隻是回憶一切要看郡主的行事。”洛樾笙原先的計劃也隻是對風氏略做打壓。
除掉了風書嶼，其餘的對他就構不成威脅。
而留下風九歌，是因為她還有用，能讓顧北彥妥協，也隻有風九歌了。
即便他日顧北彥兵臨城下，他有風九歌在手，便不算是毫無準備，至少不至於被動。
風九歌並不信洛樾笙，不讚一詞。
“朕聽聞皇弟已至京城，郡主可是與同他見過麵了？”洛樾笙突地提起顧北彥。
風九歌一怔。
顧北彥回京了？怎麼她還沒有消息。
即便是給自己做過再多的心理假設，終究輪到自己的時候，風九歌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顧北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