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玦捂住胸口,頓時咯出大灘血跡,鮮紅的血染遍了他的白袍。
像極了在墨紙上暈開的墨汁,大朵大朵的讓人眼前猩紅一片。
圍在君玦身側的侍從見君玦儼然已是一副力不從心的模樣,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是虎視眈眈地圍著他繞起來。
陛下特意叮囑,君玦武功高強,向來都是讓人防不勝防,他們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定要見君玦死了才算能夠交差。
後背中劍,君玦高大的身軀晃了晃,他沒有抵劍去殺那人,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風九歌。
忽地,他瑰麗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妖治。
風九歌的記憶忽地倒退回了初見君玦時,他也同樣負了一身的傷,隻是君玦這廝向來自傲,從不輕易示弱,即便是被打得遍體鱗傷,即便是武功儘廢,君玦都沒有哼過一聲。
不該是這樣的,他也不該是因為自己而死。
火光中,他們四目相對像極了最後的一幕,慢慢倒放,君玦張了張唇,隱約間可以看到他說了句話。
“王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臨止一麵替顧北彥等人擋下隨時可能會倒塌的橫梁,一麵看著風九歌猶豫不決的模樣,著急到不能自已。
終於,男子的眸光有過變化,他冷然看向站在火海中的君玦,他身邊還圍著數名侍從。君玦定然會死,不過是時日早晚問題罷了。
“王妃!”如今是風九歌猶豫著不願離去,臨止在一旁也隻能乾著急。
風九歌想要救下君玦談何容易,即便是將他救了出去,到底還是要被洛樾笙追查,與其被帝王揣測惶惶不能終日,倒不如就讓君玦便這麼死了。
他一國皇子暗自潛入彆國境地本就是死罪,如若說君玦要死,也不能怨他們,要怪便隻能怪君玦太過自傲,也太過輕敵。
如今要殺他的是楚洛的笙皇,並非是檀王和公主。
終於,風九歌在君玦微張的唇中,依稀讀出了兩字。
快走。
“不——”她幾乎是顫抖地搖頭,菱唇開始止不住地抖動,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再次反抗起顧北彥,卻發覺自己做再多都是於事無補。
她不能讓君玦替自己去死,他不能死。
洛樾笙想要的是她的命,不是君玦的,同他沒有絲毫關係。她不能讓君玦因為自己而白白送命,這對君玦來說不公平,不公平的。
“砰——”多數懸掛著的橫梁被大火吞噬,再也支撐不住地倒了下來,蒙起一片黑塵。
風九歌還沒來得及說出最後一句,突地後頸一痛,整個人頓時失去意識。
“顧北彥,帶她走!”恍惚間,她聽到了這麼一句。
隨後,便是無儘的靜默與孤寂,隱約還能聽到決一死戰的廝殺聲,刀刃相接之間,哐當的金屬冷芒,讓人不寒而栗。
顧北彥一把攬起風九歌瘦弱的身軀,懷中女子的麵容早已淩亂不堪,依稀可見未乾的淚痕。他不著邊際地暗了暗眸,聞言微頓,隨後大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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