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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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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夏綰的認知，哪裡有的放棄，隻是夏葵此番問出口，是真心想看她笑話，還是覺得，她此番被李涼涼打敗，是輸得一敗塗地，沒有絲毫顏麵可言？
夏氏如今該是人人自危才是，夏葵又為何進宮。
“長姐現下的這副樣子，不正是準備放棄了麼。”先前的夏綰，即便是沒有洛樾笙的恩寵，也是可以活得風生水起的。
可是現如今呢，夏綰已經同過往不一樣了，她開始變得畏手畏腳起來。夏葵知道這不是時勢所逼，而是夏綰的心已經寒涼，她失去了目標，自然沒了動力。
能夠保住她腹中胎兒已是萬幸。洛樾笙到底隻是說讓她禁足，卻沒有責難夏綰半分，這足以說明在洛樾笙心中她還是有分量的。
隻是夏綰不去爭取，怕是日後要想翻身就愈發難了。且不說李涼涼橫在前頭，便是夏綰自個兒的心結，都能夠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如今唯一能夠激起夏綰的鬥誌，也隻有往她的痛處戳。夏綰先前那般自傲，怎地會容許旁人踩在她頭上。
她不僅是為了自己活著，而是為了夏氏一族活著。如若沒有夏綰，夏氏是不會走到如今位置，受洛樾笙的信任。
哪怕是夏桉年歸來，可夏綰依舊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夏綰不能看輕自己，她腹中的龍胎，更是他們夏氏一族的指望。
隻要夏綰誕下皇子，便是母憑子貴，父憑女貴，什麼恩賞沒有，何故於這般糾結於此。
夏綰心寒透徹，也不過是覺得洛樾笙對她無情無義，他們所謂的情意都煙消雲散，洛樾笙將對她的愛都轉讓到了旁人身上，這讓夏綰接受不了，以至於她生了心結，不再同洛樾笙委曲求全。
可是如若連命都沒了，這般要強做什麼。夏綰分明先前是最通透也是最聰明的，如今反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隻要她低頭，隻要她服個軟，什麼心結是解不開的。
夏葵不指望夏綰能給她帶來什麼，但是夏綰如果再這般消沉下去，那麼她定然是沒了指望。
誕下龍胎又如何，如果得不到洛樾笙的重視，照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皇子。洛樾笙想要孩子何人不能生，哪怕是李涼涼不能生，洛樾笙也不會對她如何。
李涼涼照樣可以活得風光無比，而夏綰，卻隻能夠妄自菲薄，慢慢自怨自艾變成一個深閨怨婦。
夏綰想要這樣麼，活得沒有尊嚴可言。
這幾日，夏綰一人獨處時也想了很多，她自然知道其中利害，隻是這些年的爾虞我詐，她是真地累了。
她身處高位太久，以至於突然被拉下來，惶恐得不知所措。何人都不知道她心中的落差有多大，隻有她自個兒知道，這不是受了委屈，洛樾笙給了她什麼都沒關係。
可是此番，她是真覺得累了，不願再這般鬥下去了。
她的心寒，歸於洛樾笙，是他一步步將自己逼開，讓她看透了所有，才封閉了自己。
她這個皇後，名存實亡，又有什麼意思，再爭再鬥也敵不過李涼涼的一個眼神，洛樾笙不會憐惜自己的，他不會。
“小葵，你不懂。”夏葵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她年長她幾歲，比她多了好些年的閱曆，如若隻是小事，如若隻是像尋常夫妻那般鬥嘴爭執，興許她會丟下自尊與驕傲，哪怕是乞求，也斷然不會讓洛樾笙離開。
可是這次不同，洛樾笙的心已經被勾走，他心中已經容不下自己的存在，她又何必自討苦吃，讓洛樾笙回來，她夏綰不是拉不下這個臉，而是實屬沒必要。
一個心已經不在自個兒身上的男人，她又何必死求白賴地讓他留下，不是自討苦吃麼。
夏葵才多大，她又能懂得什麼，如若她懂得了，便不會再說出這樣的話了。她對顧北彥，不錯，那是愛，隻是相比於她同洛樾笙的，她的愛壓根稱不上是愛。
她是占有，是不顧一切都想要的得到的癡望，是明知不可能，卻依舊幻想有可能的念想。而她與洛樾笙，一路走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
夏葵不會懂得，她定然不會懂的。
夏葵到底未曾經曆過那些世事，朝堂詭譎，後宮人心險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有自己所想，除了利益能讓她們走到一處，還有什麼是能夠讓人傾心相待的。
夏綰所言，夏葵倒是驚愕了半晌。
她不懂，她分明看得比夏綰都還要通透，為何長姐要這樣說。還是說，在夏綰眼中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兒戲，都不過是女兒家的矯揉造作，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夏綰是皇後，閱曆深，經曆的人心險惡也多，她知道，也不辯駁。可夏綰不能這般說，她並非是沒有經曆，隻是她所考慮的事，遠比夏綰想象的要多上許多。
“長姐此話怎講。”的確，夏葵承認自己是不比夏綰，可是在人心這方麵，她卻從未輸過。
她想要的東西，自小便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即便是顧北彥，她也定然會拿到手。
不錯，風九歌現下是在顧北彥心中不錯，可又有何人能夠保證，他們定然能夠走得長久呢。風九歌自個兒都不能保證，那她之所以的付出。都不算是什麼。
夏綰看著同自己生得相似的臉，像是看到了過往的自己。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般青澀稚嫩，有著姣好的麵容，有著滿身的桀驁與骨氣，鋒芒畢露不說，自命清高得更是厲害。
這些年在宮中的韜光養晦，夏綰早已磨平了棱角，她學著收斂脾性，學著在人前虛與委蛇，學著如何討洛樾笙歡心，學著陽奉陰違阿諛奉承。
可這些，都不是夏綰真心想要做的。她多想也同夏葵一樣，趁著年歲正好，趁著還有大把的時光，她還能夠拿去揮霍，至少不後悔。
她追隨洛樾笙的步伐久了，漸漸地連自我都忘了，忘了當初進宮的初衷，忘了同洛樾笙約定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究竟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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