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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低吟淺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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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沒有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李涼涼覺得整個人像是突然掙脫開了束縛，她的目光，流連在長街上的小攤小販，也是聽著不遠處湖邊上的吟唱，覺得這便是仙境罷。
能夠這樣無憂無慮的一輩子，就是這樣活著，那該有多好。
隻是啊，這一切也隻能讓她此番想想，李涼涼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入了皇宮，一旦走近了洛樾笙的心，卻是什麼都失去了的。她無法像尋常人一樣活著，注定要遠離這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她的家鄉並不在此處，可是李涼涼卻是對京城有著莫名的歸屬感。
她是在這裡遇上的風九歌等人，也是在這裡，同洛樾笙徹底交心，打算將自己的一輩子都托付給他。
他們穿得格外簡樸，可哪怕是素布衣裳，卻依舊沒掩蓋住她們二人的絕代風華。
平日裡頭倒是沒看出，洛樾笙做如此一副公子打扮，也是好看的。
在皇宮中，洛樾笙不是穿著龍袍，便是一身明黃衣裳，走到何處都自帶一股淩厲氣場，讓人望而生畏，實在是親近不起來，可是此番，洛樾笙稍稍做了一番打扮之後，卻是比平日裡頭多了幾分生氣，看上去平易近人不少。
李涼涼平日見慣了洛樾笙嚴肅凜冽的一麵，如今見他扮做一副陌上君子的模樣，倒是一時適應不過來。
雖說洛樾笙平日雷厲風行，這行為處事也是有自己的一套，隻是此番呢，洛樾笙做出這樣一副打扮也是好看的，比平日裡頭溫和了些，雖說她也不覺得，這陌上君子是合適洛樾笙的詞彙便是了。
洛樾笙平日裡頭那般嚴峻一人，哪裡能用溫和二字形容。
不過，他們能夠這樣，脫下在宮中的束縛，就以尋常百姓的身份行走在這長街上，也是極好的，至少沒了這過往的顧及，能夠隨心所欲一番了。
李涼涼平日裡頭雖然看上去格外清冷，可若是換做從前，她定然是要玩鬨瘋了的那人。
不過是為了達成自己所想，才假裝自己的脾性，收斂自己的性子，若非是血海深仇，她不會強迫自己改變，殺死那個本是年幼無知，天真灑脫的李涼涼。
而此番的洛樾笙也是察覺到了，今日的李涼涼同平日都不同，倒是多了些活絡，歡脫了許多。
雖說平日裡頭她也不沉悶，可到底少了些什麼，再者，洛樾笙從不認為，過往的李涼涼是對自己敞開心扉，今日能夠順著李涼涼的心意，讓她出宮看看也是好的，總比她整日都悶在殿中來得要好上許多。
隻是他是君王，天子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讓李涼涼平凡地活著，他們出行本就不易，更是不能時常出來，也圓不了李涼涼本來的心願，可是洛樾笙卻在心中暗暗篤定，若是日後有機會，他定然會帶李涼涼出來，也不會讓她悶得生病。
李涼涼此番卻是真心開懷，不僅是體驗了一番這花燈節的熱鬨，更是能夠同自己心愛的男子一起，想想就格外圓滿。
自古君王多情，寵幸的嬪妃沒有三千也有八百，雖說洛樾笙後宮中的嬪妃沒有這個數，可李涼涼也知道，洛樾笙能夠陪自己出來已然是萬幸了，是她的福氣。
既是全了她想要出來玩鬨一番的念頭，也是讓洛樾笙放鬆放鬆自個兒，他整天不是對著滿堂奏折便是對著那些朝臣，反反複複都重複著一句話，耳朵都聽得起了繭子，而批閱奏折，更是勞心勞力，好不容易能夠讓洛樾笙找個時機出來，定然是要玩個儘興出去才好。
雖說是許久未體驗過著民間生活，可洛樾笙到底也不陌生，不過是為了顧及李涼涼的安危，他至始至終都從未離開過李涼涼身旁，此番隻有他們二人，若是出了什麼事，便是防不勝防，他們出行，難保不會有人知道，若是知曉了，暗中刺殺都是極有可能的事兒。
花燈節初上，這湖麵水天一色之間，儘是花燈繁華，連成一片，霎時好看。
李涼涼也是同街旁的小販買了一盞花燈，這有放入水中的小荷展燈，也是有放飛入天的孔明燈。李涼涼卻是買了兩樣都買了一分。
孔明燈不過用單薄的皮紙製成，李涼涼同那小販要了隻筆，讓洛樾笙先拿著燈身，自個兒則是背著他在燈上寫了不少話。
這等事兒，自長成後便從未做過。
放飛孔明燈本是向上蒼祈願，祈求自己心願達成，能夠圓圓滿滿，本是李涼涼最不屑一顧去做的事兒，可是此番，她卻覺得同洛樾笙一道做格外有意義，就像是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定然要同洛樾笙一起做才能夠稱得上是圓滿。
這種事，自古都是要相愛的男女一起做，而洛樾笙此番能夠陪著她，卻是給足了她的麵子。
李涼涼許久沒有碰過這些東西，自然是生疏了不少，有了洛樾笙幫襯，好不容易才將孔明燈放飛，看著燈身在夜空中搖搖晃晃，李涼涼的心也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左搖右擺。
不管如何，今日能夠一道同洛樾笙這些事，她便覺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還能有如此歡愉的時刻，不管是洛樾笙先前帶給她多少痛苦，可是現下，李涼涼卻不想理會什麼，那些仇恨都被她拋之腦後，她更是在方才的孔明燈上寫了，不求長生，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孔明燈衝入了那一片光亮之中，李涼涼更是雙手合十，開始祈願。
年幼時，她時常見那些妙齡女郎如此做，她們說那是在祈求姻緣，祈求自己日後尋個如意郎君，能夠兩人相伴白首不相離，可是此番，她卻也像是那些女郎一樣，和自己心愛的男子站在一處，做著這件事。
愛上洛樾笙這件事，李涼涼從不想掩飾。
年幼時便是對洛樾笙動心，哪怕是年歲漸長，這份感情也是沒變過的。
她對洛樾笙動心，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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