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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伶牙俐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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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九歌看著洛七染這張狂的模樣，卻莫名看到了深藏在他眼底的悲戚。
他雖身為王爺，可庶出的身份加上一身不羈，洛七染這個王爺，名存實亡，在朝臣麵前擺弄也不過是虛名罷了。洛七染都不快樂，這世上還有什麼是能夠快樂的呢。
回想起初初進宮的時候，那時候還是洛樾笙特意下旨舉辦的宮宴，宴請的都是些豪門世家，風初瑾也還在，夏綰也依舊是得寵的皇後，李涼涼不在，夏桉年也未曾歸來，那時候的夏葵雖說愛慕顧北彥，卻到底沒開口。而她和顧北彥，也還沒有那麼熟知，也不會發生後麵這麼多事了。
這樣看去，那場宮宴，像是拉開了他們之後的發展曲線，平鋪直敘得格外清楚。
改朝換代本不是多丟臉的事，隻是作為亂臣賊子而上的改朝換代，卻是會被世人譴責的。
風九歌和顧北彥都靜靜坐著，卻是能夠接收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其中以夏葵的目光最為強烈。
夏葵愛慕顧北彥，這一點無可厚非。隻是她和夏葵之間，從來就不存在什麼爭奪，夏葵大可拚命，隻要她能夠讓顧北彥承認自己，如果顧北彥親口告訴她，他愛上夏葵了，那麼風九歌會毫不猶豫地退出，甚至是祝福他們，因為在她看來，隻有勢均力敵的感情，才能夠天長地久。
夏葵和顧北彥，至始至終都不曾發生過什麼，她也信任顧北彥，他是不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的，是故風九歌很是放心，隻要夏葵想，她可以來和自己競爭。
風九歌這一輩子從未怕過什麼，也不會因為夏葵而鬆懈。
朝臣皆是知道，檀王和皇女之前有過婚約，此番又是檀王去了邊地，協助皇女平定叛亂，是故外界都在傳風九歌和顧北彥，畢竟他們之前被洛樾笙賜婚過，又是令人稱羨的一對，雖說這中途皇女也曾同檀王退過婚，可到底兩人的感情皆是眾所周知，此番倒是頗讓人揣測。
風九歌作為風氏中人，又是忠心耿耿的臣子，說起來洛樾笙是不該懷疑她什麼的，隻是她一旦與顧北彥牽扯上關係，就不得不讓洛樾笙懷疑了。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若是顧北彥反擊，那麼自己腳下的這片天地，會不會有所鬆動。
顧北彥仇恨自己，這一點洛樾笙一早就知道。
隻不過到底明防暗防，顧北彥卻依舊以不可遏製的勢頭急速生長，現在他想要打壓顧北彥都無從下手，反倒是頭疼了。
一邊是顧北彥，一邊又是夏桉年。
本來想利用夏氏一族牽製顧北彥，可夏桉年屢屢做出的乖張舉動，卻是讓洛樾笙捉摸不透。
他是真對風九歌有意思，還是存心想要針對顧北彥？
這一點確定對洛樾笙來說格外重要。若是夏桉年的心還和他在一條線上，那自然是好辦的了。利用夏桉年製衡顧北彥，他還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在除去顧北彥的同時打壓夏桉年，讓他收起自己的虎狼之心，切莫再張揚。
隻是想法雖好，這一個兩個卻又不是省油的燈，是故洛樾笙格外頭疼。
“檀王此行任重道遠，辛苦了。”不時，洛樾笙舉起酒盞，朝底下的顧北彥敬去。
誰都知道笙皇和檀王隻是麵和心不和，這貌合神離得厲害，誰知道有朝一日陛下竟會主動同檀王開口。
顧北彥一向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有來有往，禮尚往來才是最符合他的脾性。
隻見顧北彥不卑不亢地端起酒盞，淡淡頷首，回敬了去，“皇兄能寬恕臣弟冒昧帶兵之罪，就已然是寬宥臣弟了。”
當初風九歌向洛樾笙請命時，隻是點名要帶洛七染，卻是沒提過顧北彥什麼的，直到前線戰報傳來，說是檀王協助皇女在邊地取得大勝，這才眾人醒悟。
原來這檀王也是一同去了邊地的，怨不得說檀王不在京城。
洛樾笙聞言，隻是笑笑，卻沒答話。
江山社稷和權謀算計相比，兩者同等重要，洛樾笙自然是樂意看到西域乖乖投誠的樣子，此番楚洛雖不說是大獲全勝，也是傳揚了美名出去的，他國一時不敢來犯，這正是給了楚洛休養生息的機會。
楚洛雖大，
可各地民心依舊不穩，洛樾笙急於整治，顧北彥和風九歌卻是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雖說這人洛樾笙是不大歡喜，可這結果卻是大快人心。
“檀王和皇女能有此番作為，本將軍也是替他們高興。不過先前聽聞郭郡城中多了一派勢力，又有民間傳聞說是見到了皇女身影，陛下可是聽過此事？”
千不該萬不該，這句話竟從夏桉年口中說出。
風九歌聞言，身子一怔。
她以為夏桉年最會察言觀色，該是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可他竟然將這件事抖在了洛樾笙麵前，是存心想讓她和顧北彥難堪麼。
洛樾笙等人皆是知道她和洛七染早早去了邊地，是不會回來郭郡的。至於夏桉年口中說的那個人，指不定就是信口胡謅的，他那一張嘴都能跑馬場的，還有什麼是說不出來的。
“夏將軍此言本公主就聽不懂了。”忽略洛樾笙朝自己投射而來的目光，風九歌麵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她素來最是臨危不懼，就算是心底再恐慌，麵上也不會表露出來，這是為了不給敵方可乘之機，才會裝作坦然無畏的樣子。
夏桉年不是要看她出醜麼，那麼風九歌偏就不順他的心意行事。
“本公主和七王爺一同在邊地禦敵，哪裡有時日能夠跑到城北郭郡，陛下和諸位朝臣也皆是看到的，興許是百姓看錯了眼，將旁人誤認了也為未可知啊。”三言兩語就洗脫了自己身上的嫌疑，風九歌這能說會道，伶牙俐齒的功夫洛七染是知道的，隻是沒想過，風九歌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依舊可以說得雲淡風輕。
果然是顧北彥看上的女子，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愈發地爐火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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