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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對手裡的粟飯有意見。
更多的人則是對秦軍不發軍餉這事有意見。
在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會憋著心裡的怨氣不敢發作。
但奈何現在有人帶頭啊!
當即就有不少人跟著喊了起來:
“就是的,同在軍中,憑什麼區彆對待啊!”
“俺們也要吃精米!”
“韓軍雖然吃的也差,可韓軍發軍餉啊,比這秦軍好多了!”
“你是沒給魏國當過兵,魏國不止給軍餉,吃的也比這好!”
“俺聽說就是此軍主將蠱惑了咱們大王,咱們大王才把屯留以西的地界送給秦國的,要不是此軍主將,咱們還是韓人嘞!”
眼瞅著士卒們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名都尉循聲策馬而來,怒聲嗬斥:
“都在說甚?”
“閉嘴!”
“誰再敢禍亂軍心,當軍法處置!”
一見都尉,所有士卒頓時就老實了,趕緊半蹲下身子假裝扒拉晚飯。
隻有慟夫還在梗著脖子反問:
“俺說錯了嗎?”
“此軍主將就是看不起俺們上黨人!”
都尉策馬走到慟夫麵前,居高臨下的嗬斥:
“將軍就是看不起爾等,又如何?”
“爾等先為魏人,又為韓人,再為趙人,今又為秦人,對我大秦哪有老秦人的忠心?”
“臨戰之際,誰能信的過你們這些上黨兵!”
硬了!
不少上黨兵的拳頭都硬了!
自三家分晉以來,上黨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韓、趙、魏三國對上黨郡的爭奪從來都沒有停下過,而當秦國也開啟東出計劃後,上黨郡的戰爭烈度變得愈發激烈。
名傳千古的長平之戰,起因便是在於對上黨郡的爭奪!
接連不斷的戰爭不斷摧殘著上黨郡,很多上黨人手裡都有三四份身份憑證,每一份身份憑證又都對應著他的一個國籍。
但,這能怪他們嗎?
慟夫怒吼:“你當我等不願意隻是一國之民嗎?”
“我等有什麼辦法?”
“昔年武安君攻打上黨,我就拖家帶口的想逃回韓國,是你們攔住了我!”
慟夫的話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
對啊,你當我們想打仗?你當我們想做秦人?
還不是沒得選!
都尉狠狠的抽了慟夫一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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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擾亂軍心?此罪當斬!”
“帶走!”
兩名軍法吏出列,按住了慟夫的肩膀,押著慟夫就往外走。
慟夫卻還是不忿的大喊:“俺怎麼就擾亂軍心了?俺不服!俺說的都是真話。”
“此軍主將就是偏心!就是苛待我們上黨兵!”
都尉看不下去了,低聲提醒:“行了,演的過了。”
“伱是要被處軍法的人,你該害怕,得哭才行!”
說話間,都尉又甩了慟夫一鞭子,怒聲責罵:“還敢繼續擾亂軍心?”
“莫不是意欲連坐親眷乎!”
慟夫趕忙扯著嗓子哭嚎:“將軍,是我失言,罪我一人即可,切莫動我親眷啊!”
“將軍!!!”
可惜,饒是慟夫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擠出一滴眼淚。
因為他本就是聽從這名都尉的命令而來。
接下來的他也不會去接受軍法處置,而是會去融入另一群上黨兵,重複剛才的戲碼!
可惜,士卒們對這些一無所知。
看著慟夫的背影,聽著慟夫的怒吼,所有上黨兵的心中都升起一絲悲涼,同時也升起一絲迷茫。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算是哪個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