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兩刻鐘之內本將看不到此衙之門洞開,此戰所有敵軍,坑殺之!”
“所有士卒之家眷皆罪城旦舂!”
馮亭震驚的看著嬴成蟜:“將軍,何至於此?!”
“便是此城主官果真因此而投降了,此事傳出去也有損將軍您的名聲啊!”
嬴成蟜笑了笑:“本將要名聲有何用?”
“去執行命令!”
馮亭猜到了嬴成蟜如此施為的緣由,便不再多言。
目光複雜的看了嬴成蟜一眼,馮亭對著傳令兵揮了揮手。
數十名傳令兵在盾手的掩護下靠近縣衙,對著衙門內大喊:
“張達已授首,將軍本欲饒淅城士卒不死。”
“但若兩刻鐘之內爾等不降,此戰所有淅城兵皆坑殺之,爾等家眷皆城旦舂!”
縣衙內。
淅城兵正頂著烈焰,對著衙門外可能存在秦軍的方向放箭射擊。
但一輪又一輪的喊話聲卻讓他們拉動弓弦的手放緩了。
他們能陪著陳禾留在衙門裡戰鬥到最後一刻,本就意味著他們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但當懲罰的範圍擴張到他們的家眷,他們原本堅定的心卻動搖了起來。
陳禾的家眷都在宛城,他們中不少人的家眷可就在淅城附近!
縣兵都尉沉聲大喝:“都怕個甚?”
“隻要我等將秦軍趕出去,我等不將秦軍皆坑殺便已是我軍仁德,還輪得到他們威脅咱們?”
可惜圍牆上的大火讓他的話顯得很沒說服力,隻能再退了一步:“即便我等戰敗,他秦將也不敢頂著天下人的指摘,牽連我等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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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將難道就不怕損了自身陰德嗎!”
都尉看向陳禾尋求支援:“上官,您說是不是?”
陳禾卻苦澀搖頭:“這秦將應該是認真的。”
“若我等不降,他真的會罪所有士卒的家眷。”
都尉震驚了:“上官,您怎能這麼說!”
您這話一出,人心可能就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
陳禾輕聲一歎:“據張縣令所言,此人乃是大秦長安君,當今秦王之弟。”
“你可知信陵君?”
都尉毫不猶豫的回答:“天下誰人不知?”
陳禾再問:“你可知信陵君緣何而死?”
都尉猶疑的發問:“據說是鬱鬱而終?”
陳禾輕輕點頭:“秦王忌憚信陵君,便派人離間魏安釐王與信陵君的關係,又派人到魏國恭賀信陵君登基。”
“信陵君乃完人也,便是他國黔首遊俠亦敬之愛之,更遑論魏國之人。”
“安釐王由此猜忌信陵君,雖未殺信陵君卻也罷免了信陵君的所有職位。”
“由此,信陵君鬱鬱而終。”
頓了頓,陳禾補充道:“信陵君亦是魏昭王之子、安釐王之弟。”
“與長安君和當今秦王的關係一般無二。”
都尉終於恍然:“這個長安君不想步信陵君後塵,所以他本就有心自汙。”
“而我們的性命便是他自汙的材料?!”
說到這兒,都尉也明白了。
彆的將領或許會因為名聲問題而束手束腳,但嬴成蟜可能巴不得把他們全坑殺了呢!
都尉聲音艱澀的發問:“將軍,誰人不想成為四君子那般的人物?”
“誰人想落得武安君那般的下場?”
“會不會,長安君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看著那些目露猶疑的士卒,陳禾苦笑:“他們的家眷都在此城,他們不敢賭。”
陳禾自認對得起韓國給予他的一切,他死守城池不過是為了家人而已。
但他可以為家人去死,衙門裡的士兵們難道不可以嗎?
即便陳禾不同意,想來士卒們也會逼他同意吧!
陳禾拔出長劍,淡聲吩咐:“本將自刎以儘忠,諸位自降便是。”
說話間,陳禾便要持劍自刎。
但一隻手卻抓住了陳禾的胳膊,都尉聲音複雜的開口:“末將的家眷也在此城。”
“上官既然連死都不怕,何不再助我等一臂之力?”
陳禾震驚的看著都尉:“你!”
我當然不怕死,我若死便不會連累家眷,我若不死,家眷必備牽連!
都尉卻已經對著眾人大喊:“我等,願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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